薛四郎走得早,薛礼可以说是薛家唯一一个没上过私塾,没去过书院的孩子。
苏氏识文断字,经常到里正家里借书给孩子看。
薛礼也争气,识的字不比念过书的少。
毕竟是好兄弟的孙子,打小乖巧懂事,招人稀罕,里正越看越慈爱。
“礼小子,你打算让言小子念多少年书?”
人人都道十年寒窗,又有多少人真的念到十年。
书院的念书年限也灵活。
按照家里的情况,有的念几个月,有的念一两年,也有的念三四年,五六年。
薛礼摸摸兜里的银子。
“我打算给阿言先念两年。”
“两年?”
时间不算太短,的确能学到不少本事,里正欣慰点头。
“不错,有志气,言小子,好好念书,莫要辜负你大哥的努力。”
“里正,我会的。”
薛言捏紧小拳头肯定。
“我要好好念书,不辜负大哥,不辜负南妗姐姐。”
“廖里正,我跟您说,南妗姐姐可厉害了,我念书的银子还是南妗姐姐给的,今后我要好好报答南妗姐姐。”
薛言对南妗的依赖,不比薛莹少。
一口一个南妗姐姐,着实把里正逗乐了。
薛礼不动声色看薛言一眼。
“里正,阿言年纪小,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薛老太太捡到受伤的南妗,在里正这里过过明面,里正才敢让身份不明的人住在村里。
昨夜薛礼也跟里正说过叶寻,里正对薛家四房的事儿,心里有数。
可南妗毕竟是个小姑娘,这一年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家照顾阿奶和阿莹,没有机会出去找活计赚钱。
短时间内拿出足够念两年书的银子,薛礼担心风大传出去,被有心之人盯上。
是他出门之前忘记叮嘱阿言了。
里正一听就明白薛礼的意思,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拍。
“礼小子,你的顾虑我明白。”
“言小子,你念书的银子,不要跟任何人说是南妗丫头给你的,记住了吧。”
“要说就说是你大哥赚的攒的,反正不要让人知道是你南妗姐姐。”
“为什么啊?”
薛言不解地望向薛礼和里正。
南妗姐姐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别人?
里正语塞。
薛礼想了想。
“你南妗姐姐白日要去镇上做工,还要照顾阿莹,太辛苦,有些坏人喜欢顶盯上辛苦的姑娘……”
“我明白了,大哥,里正,你们是怕别人知道南妗姐姐有钱,抢南妗姐姐的钱,对吧?”
薛言眨巴眨巴求知的眼睛。
薛礼点头:“对,可以这么理解。”
“大哥,里正,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就像大伯二伯三伯他们,总以为我们家有钱,总是想来抢我们的东西。”
“我们说没有,他们还不相信。”
薛言闷闷的说出更深的理解。
“哎,你们的几个伯伯做事欠妥,你们受委屈了。”
当着孩子的面,里正不好对薛家几兄弟评价太多。
薛礼拍拍薛言的肩膀。
“阿言能辩是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