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与眼前的少年说起时，秦楠又生出了新的感想。

仿若一个重叠的时间和空间里，许多事被故意重复着，又被可以的差异化着。

鹅血已盛满了碗。

少年右手揪住鹅脖子，左手的大拇指贴在脖子上的刀口用力摁住，接着向上一抹。

再松开时鹅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少年的手松开，鹅落在地上扑腾了一下翅膀，昂着头“嘎嘎嘎”地走出门去。

“喝了！”少年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以命令的口吻和秦楠说着。

“为什么要喝鹅血！”李雯对眼前的少年呈现出了不友好，“这是你的家吗？你家大人呢？做了这么一桌好菜，也不出来见个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人可以见，但你们不行！”少年不想和李雯说话，语气冷淡得很，“不要啰嗦，喝完，我就走，不打扰你们赶路。”

秦楠见少年对李雯无礼，一时也来了脾气：“不走也罢，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少年冷笑了一声：“三朵金花变成了三朵黑花，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秦楠的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李雯往后退了两步，望着眼前的秦楠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不会是跟错人了吧。”

“我不喝！”秦楠拒绝了少年。

“好。也罢！”

少年不再多话，靠近秦楠，举起手臂，手起刀落，割开了秦楠的喉咙，手法与刚才杀鹅放血如同一辙。

少年左手摁着头，右手拉过来一只碗，提起头发，血流在碗中。

“别动！”少年提醒李雯，“他没有死，你一动他就死了！”

李雯静静看着血流满至碗口。

少年单手扶住秦楠的肩膀往后一抬，李雯本以为他会像刚才给鹅愈合伤口一样，也将手抚过咽喉直至伤口愈合。

李雯想错了。

少年将秦楠的肩膀往后一抬，再一拉。

秦楠被重重地仰头摔在地上，脖子上还往外流着血。

“你为什么不救他！”李雯大吼着，“你杀了他！”

“不要啰嗦，不要喊，也不要叫了！”少年带着一丝怒气说道，“快把血喝了！”

说着少年从桌上挑出一个大碗，将鹅血和秦楠的血混合到一起，推到李雯的面前。

“快喝！”少年的语气更加的冷淡像是在发号施令，“喝完，我带你到精神病院到胸前有三朵金花的秦楠！”

李雯从少年的话听出了疑惑：“你是谁？”

“我是墟主！”少年回答道，

“这里是白雁被驯化成第一批鹅的地方，驯化师后来遭到了仙兵的驱逐和流放，抵抗者就地被焚化成七色烟魂缩在院子和这栋屋子里，不得超脱，这个地方就逐渐荒废了，最后成了幻墟。”

“一路我们遇见要卖荞麦面条的曾是你的父母吧？”李雯接着问，“他们是侥幸逃离的烟魂化身！”

“快喝吧，喝完我好送你上路！”少年不再回答李雯的问话。

“如果我不喝呢！”

“真啰嗦！”少年极度不耐烦了，“不喝就算了，我数到七下，你不喝，我就走了。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请看着办！请你三思！”

少年深吸看一口气眼睛直视着李雯的眼睛，开始缓缓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