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双眼一眯,微微一沉吟,张口便来:“大炎旌旗满阴山,不遣桓人匹马还!”
“好啊!好!”
龙改天瞬间激动的握紧了双拳。
这南桓国和大炎以阴山为界,向来连年战火不断。
这诗一出,若是送往阴山前线,全军诵读,必定能大振士气!
然而就在龙改天激动之余,龙允笑却摇了摇头“这道菜不错,上乘之色,但还不够劲道。”
“不够吗?哈哈,那就再加一味佐料好了!”
楚然毫不在意,直接拿起了一旁的酒坛,狂灌一口。
“壮志饥餐桓人肉,笑谈渴饮胡虏血!够不够劲道?”
“够!哈哈哈,当饮一大坛!”龙允笑满脸通红,抱起酒坛墩墩狂炫,显然心情已经十分激动。
就连龙改天也忍不住端起了一旁的酒杯,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一般,喃喃自语。
“好诗啊,好诗啊,这样的诗词,要是在战场上吟诵出来,该有多么震慑士气啊!”
南桓国,胡国,两国相邻,一向都是大炎的心腹大患,连年的战争,两国沟壑一气,对大炎造成了严重的灾难。
尤其是被他们抢走的烟云十三城,那是龙改天一生的耻辱。
想到这里,龙改天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不得了啊,朕好像被王祥和和楚天仁这两个混蛋给耍了啊!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纨绔...”
此刻,他的心中已如明镜,在百花楼之中,那几首诗也一定是出自楚然之手。
能写出如此磅礴的诗词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一个纨绔子弟?
扯淡呢!
看着眼前的少年,英姿勃发,龙改天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忽而,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若即兴而起,脱口而出。
“若是让你以帝王为诗,你可敢?”
这话一出,龙允笑顿时面色大变。
这踏马的喝的好好的,怎么还耍起酒疯了呢?
楚然也是一脸无语,借着酒劲,嗤笑道“帝王的事情,你想什么呢,要是我们谈论帝王,你就不怕被传出去,再将我们全部砍头啊?”
龙改天笑道“此间就我们三人,你怕个啥,难道还担心我说出去?那不就是连带之罪吗?聊聊也无妨,瞧你也不是那矫情之人。”
少年最怕激,刺蛾科以然微醺的楚然自然也不例外。
他再次轻执酒杯,酒液在杯中轻旋,映出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深邃。
片刻的静默,仿佛是与自己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话,最终,他缓缓启唇,声音中带着几分超脱与淡然,缓缓开口。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龙改天在一旁,不由自主地重复着那句诗。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这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敲击在他心湖之上,激起层层涟漪。
他恍然间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句诗,更是他内心深处久违的渴望与向往。
是啊,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边疆战事的烽火连天,还有那些大臣间虚伪的周旋与算计,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厌倦。
此刻,他心中竟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渴望能如楚然所言,抛却一切束缚,沉浸在那场能洗净尘埃、忘却忧愁的醉意之中。
想到这些他顿时有些心烦,随后有感而生:“那若是这帝王面临绝境又如何...”
这话一出。
龙允笑瞬间汗毛倒竖。
这特么要是回答不好,估计以三弟的性格,楚然恐怕要凉凉了啊...
楚然却浑不在意,他悠然举起酒坛,向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轻轻一挥,吟道。
“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龙改天闻言,眸光瞬间凝聚,深邃如夜,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片刻的沉默后,他竟放声大笑“好,好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心境,朕...真是大才也!”
龙允笑也是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忙上前插科打诨。
这酒席,终究还是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