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尚见谢渊有些疲惫,便让人带他直接去武馆内最好的厢房休息。
等谢渊走后,刘和尚又对着在场的弟子勉励一番,让他们牢记今日,若不想被人欺负上门,就要努力练武,向谢渊学习云云,然后才让众人散去。
刘和尚背着手,神采飞扬的往自家书房走去,身后跟随的是大徒弟霍达。
霍达快走两步,凑到自家师父旁边,小声问道:
“师父,您之前还说谢师弟天资横溢,人才端正,想收他做亲传弟子的,怎么后来又改主意了?”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
刘和尚站住脚步,望着回廊外的庭院池塘:
“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天资太过好了,好到让老子都觉得,教不了他。
“恐怕就是我有意,别人也不见得同意。”
霍达默然,他其实也有这个感觉,谢师弟的眼光,似乎早就不在武馆之内。
刘和尚摇摇头,叹道:
“我看这谢渊,早晚是要进云照县闯荡的,盘龙镇留不住他。
“这样也好,核心弟子就够了,不管他最后去哪儿,总能留个香火情。若是非要收他做亲传弟子,也许日后还落个埋怨。
“就像当初你柳师弟,一心要去一刀武馆,闹得不是很不愉快?最后人还是去了,情谊也基本尽了。
“后面到你石师弟时,我就吸取教训,帮他打点了下,现在他时常还来个信儿,在县城偶尔也能帮我办事。”
霍达想起往事,点了点头:
“师父说的是。”
刘和尚忽然回头,哼道:
“我问你,记名弟子的教导是你负责的,谢渊这么好的天资,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
霍达瞪着眼睛,委屈的声音都大了:
“师父,我起码给你说了三次,结果每次你都因为最近的事情烦心,被你踢出来了。”
“有这事?”
刘和尚回忆了一下,好像、似乎、大概真有?
那不成,师父是不能犯错的,不然哪还有威严。
于是刘和尚继续板着脸:
“那你不会挑个我心情好的时候?”
“你除了今天,天天心情都不好……”
“逆徒,还敢顶嘴!自己去站三个时辰的桩!”
见霍达老老实实跑到院里站桩,刘和尚背过身子,微露笑意:
“还是自家徒弟好啊……”
谢渊被仆役引到了一间大厢房里。
厢房里外两间,用绘着山石的屏风隔开;外间摆着桌椅茶具,内间是一张软床。
任意半边,都比他那小木屋的面积大多了。
这厢房是给武馆里的弟子租住的,是最好的一档,要六两银子一月。
武馆有些弟子住的远的,比如若是住小石村那般远,大部分人都租了厢房,却也都没有这么贵;
只有实在穷困如谢渊,才会每天打来回。
“真宽敞啊,还有人伺候。”
谢渊感叹一句。
已经有人帮他搬好木桶,打好热水,可以沐浴。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消去战斗的疲劳,旁边已经有人送上一套新衣服。
擦干身上的水珠,谢渊换上这套绣有武馆标记的青色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