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我们才相会,而子乔先生又夤夜来访,莫非是有什么指教?”
张松拱手道:“玄德公,在下有肺腑之言相告,还请屏退左右。”
荀骥等闻言便要离开,刘备左右看了看,道:“无妨,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之人,子乔先生有什么话但请直言。”
张松一愣,这么多天以来刘备对他可谓百依百顺,这还是头一次驳了自己的提议。
“这……”张松想了想,咬牙道:“好吧!”
张松这句好吧一出口,堂中的其他四个人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乐开了花,刘备这一试探真是妙!
“玄德公应当知道,在下这次来荆州是为了与你们结盟,然而刘季玉暗弱,不能任用贤才,加之张鲁在北,时常侵扰,益州人心离散,思得明主。益州沃野千里,玄德公何不取之以图大业!”
刘备突然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子乔先生何出此言?刘季玉乃是汉室宗亲,恩泽蜀中久矣,我岂能去夺其基业,惹天下人唾骂乎?”
刘备这番话远远出乎了其余四人的预料,荀骥等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刘备的临场发挥将四个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荀骥庞统徐庶着急,但张松却更着急,他已经将心里话交了,刘备却是这个态度,这样一来他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张松劝道:“玄德公此言差矣!刘季玉既是汉室宗亲,值此天下大乱,社稷危亡之时,他又干了什么?何曾为苍生出力、为皇帝解危?前番更是遣使与曹操媾和,与群贼何异!大丈夫处事,当努力建功立业,刘璋暗弱,虽据益州但必不能守,今玄德公若不取,日后必为他人所取!”
刘备闻言低头思量起来,气氛突然安静的可怕,张松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刘备若是执意不取,他的人设就算毁了。
“三位先生意下如何?”
庞统和徐庶上前道:“子乔先生所言有理!请主公勿疑!”
“只不过……”刘备犹豫了片刻,道:“入蜀道路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奈何却无良策!”
好家伙!
荀骥暗暗吐槽:大耳贼你这是既要又要还要啊!好一副高级绿茶的嘴脸!
张松擦掉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道:“此易尔!不是自夸,在下有过目不忘之能,又在蜀中多年,蜀中地势道路尽在胸中,取纸笔来!”
庞统赶忙奉上笔墨,又从匣中取出一块布帛,张松接过来刷刷刷的画了起来,丝毫不曾停笔,不到一刻钟便将一副画奉上。
四人围在一起,图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明明白白。
众人不禁叹服,张松到底是有些本事。
这还不算完,张松又拱手道:“在下有好友二人:法正、孟达。玄德公若取西川,此二人必可相助,在下回复刘季玉,劝他以此二人为使,前来荆州与玄德公相见,共图大事!”
刘备上前握住张松的手,道:“若备大事可成,必不忘先生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