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一年的租,还没奚云岫两条街铺子一个月租金的零头多,可免去了,却能让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日子过得轻松不少。
邵友得了便宜,自然得尽心办事。
“你是柳娘的丈夫,本小姐怎么会让你到汤里火里去?”
奚云岫笑道:“本小姐只需要你找个口风紧的,可信靠谱的人,暗中跟踪我父亲奚自成。
弄明白他下值后都会去哪,和哪些人在一起,不回家过夜时会宿在哪里。”
奚云岫决定查清楚,奚自成身上的那股傅身香和芙蓉香味儿,究竟是从哪里染上的。
她明天就要到靖远侯府去了,没有她,苏巧珍又会恢复在奚家后宅横行霸道的日子。
说不准时间一长,苏巧珍枕头风一吹,奚自成便忘了苏巧珍捅过的篓子,把苏巧珍扶正。
苏巧珍欺负了原身十几年,还黑心肝的要把她嫁给家暴老头做续弦,凭什么还能心想事成,好事占尽?
她必须得给苏巧珍引入竞争对手啊!
“是,”邵友很识趣,不问奚云岫这么做的原因,而是道:“小的叫小的和柳娘的儿子邵毅去。
那小子十三岁了,灵活得像只猴似的,跑得还快,一定能为大小姐调查个明明白白。”
奚云岫颔首:“本小姐等你的结果。”
她朝厅堂外望了眼,瞥见苏巧珍端着托盘,从廊下走来。
连忙摆手让邵友和柳娘坐下,转移话题,聊起了田庄上的事。
苏巧珍过来,就听邵友在夸田庄里的一个佃户,是骟猪的一把好手。
忍不住轻嗤一声,边把托盘上的姜汤,摆在邵友和柳娘手边的茶几上,边自来熟的接话。
“我们家大小姐养在闺阁小姐,最是端庄贤淑,你们跟大小姐讲骟猪,也不嫌粗俗。”
谈笑声戛然而止,邵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聊的话题的确难登大雅之堂,窘迫的低下头道歉。
“对不起,大小姐,是小的冒犯了。”
不等奚云岫说话,苏巧珍就教训道:“粗人就是粗人,骨子里透着泥腿子的习气,洗都洗不掉,一张嘴就污了大小姐的耳朵,放任你继续在大小姐面前蹦跶,迟早把大小姐带坏!”
邵友羞愧的脑袋都要埋到茶几底下了。
苏巧珍话锋一转,满脸堆笑的看向奚云岫:“大小姐日后是侯府夫人,不方便跟这种庄稼人过多接触,不如就让妾身来为大小姐分忧吧!”
苏巧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做了极大的牺牲一样。
“只要打理田庄,就少不了和那群粗鄙的泥腿子接触,接触多了,对大小姐的影响不好。
把田庄托付给妾身,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大小姐不用沾染泥腿子的污秽,田庄在妾身的帮助下,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和现在一样。”
奚云岫挑眉:“可如此,粗鄙污秽气,岂不是要沾染在姨娘身上了?这太委屈姨娘了吧。”
“哪里的话,大小姐客气了,妾身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苏巧珍连忙摆手谦虚。
“此前是为了老爷,为了咱们这个家,如今是为了大小姐一个人。
妾身委屈点没关系,妾身相信大小姐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只要大小姐能记着妾身的付出,惦记着孝顺你父亲,愿意每月把田庄上产的不值钱的蔬菜、鸡鸭,送到家里来,年节能分些佃租孝敬你父亲,妾身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