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川被震了一瞬。
她刚才,是在……凶他?
他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神情,每一步变化。
她此刻很是莫名,在看他,又不像是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容聿川极不喜欢这种感觉,眉宇间布满了烦躁。
他要上手拉她。
又看到沈初禾眼睛缓缓轻闭,身子一晃一晃,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怎么了?
“沈初禾!”
男人脸上有几分焦灼。
沈初禾看清了,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记忆力,好像也有这么一幕。
一片血泊中,男人缓缓跪下,脸色从焦灼,慢慢变得呆滞。
倒是和今天有两分的相似。
不对……
她在想什么?
她的脑子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段记忆?
沈初禾用劲甩了甩头,越来越恍惚。
记忆是模模糊糊的,一会只有一片血泊,一会是容聿川成熟的冷漠到极致的眉眼,一会又彻底的看不见人脸了。
她像个旁观者,可是明明,她身在其中。
她是那个跳楼的死者啊。
但是,怎么会出现这些记忆……
头好晕,好沉。
一瞬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初禾彻底闭上了眼。
“沈初禾!”
“沈初禾!”
……
“沈初禾。”
是谁在叫她?
她好像看着一个男人,身着一身戴孝白衣,跪在一块墓碑前。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记得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但过于呆滞,显得毫无生机。
他就这么跪着,雷雨不动,一日复一日。
可是她看不清楚,他是谁……
他一遍一遍的叫她。
最后,他抓着那块墓碑,眼角泣出了血。
手上也有血。
血迹染红了墓碑上的“禾”字。
他对着墓碑,泣不成声,嘴里念叨着什么,她听不清。
最后,他倒了下去。
从头至尾,她都没看清楚过他的脸。
她一点点的凑近他,她要看清楚,他是谁。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交谈……
“她这也没病啊!怎么就晕了?”
“没病?”
“对啊!不过就是脸上受了点伤,我也都给她处理好了!身上你不让我掀开衣服看,我也拿不准!不过……听说被打了几棍子,疼估计是疼了点,但不至于晕倒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沈初禾装晕!”
“我可没说嗷!也不排除别的可能嘛……”
话落,沈初禾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片刻,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远。
沈初禾才睁开了眼睛。
抚上脸,那里上了药,被包扎好了。
手指轻轻下移,脸上,嘴角,满脸的湿润。
咸的。
是眼泪。
她……哭了?
恍然想起刚才的梦。
刚才,是梦吗?
是梦吧。
她的脑海里,从没有那段记忆。
可为什么,她会那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