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得好听是要经过她本人的同意,恐怕是都拿不定主意,最终将包袱甩给了她。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命大于一切,纵然有不可违背的规定,也得在救了人以后再说。
想到这儿,司华悦正了正身子,说:“是在这儿抽血,还是带我去疾控中心当场输血?”
顾子健垂下眼,来前,顾颐就提醒过他,司华悦肯定会同意先救人。
在生命面前,一切规定都得暂缓。
等了半天不见顾子健的答复,司华悦疑惑地看向他,良久,顾子健才说了句:“在这里,一会儿我命人过来抽血。”
说完,他即起身离开。
也没说用不用吃解药,更没提什么时候给她们俩送饭吃。
“喂,老头儿!你总不会是想着让我就这样饿着肚子献血吧?这到底是想救甄本,还是想变相找个借口要我的命?”
司华悦跟着起身,冲顾子健的背影喊。
老头儿?!
顾子健脚步一顿,生平第二次被人直呼老头儿,第一次是他儿子的发小,边杰。
从鼻孔里喷出一个重重的哼,他没给司华悦任何答复,脚步不停地走出房间。
“这老头儿是默认了!他假借甄本需要血的借口想谋杀我!”指着顾子健离开的方向,司华悦对初师爷抱怨。
可继而她看了眼客厅方向,那俩保镖和姜所长都随顾子健离开了,唯独留下了初师爷。
肯定不会是那顾老头儿把人给忘这儿了。
“你怎么还不走?”司华悦和仲安妮均一脸不善地看向初师爷,包括隔壁的李石敏。
初师爷坐到先前顾子健坐过的位置,感受着椅子里顾子健留下的余温,意淫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由师爷晋升为师长。
幻想的泡沫随着他的低体温带来的冷感而破碎。
他抬眼看向司华悦,说:“这家看守所和实验基地当年在建盖的时候,得到了司致集团一大笔资金的赞助。”
嗯?司华悦和仲安妮俱皆一愣,什么意思?怎么话题又扯到了司致集团上了?
“本来想命名为司致看守所,一来,你爸他觉得用自己集团的名字给一家看守所命名不吉利;再者,这是看守所,本来就是跟死亡密切相关的场所,司致的谐音就是死期将至。”
所以,最后就改成了虹路,意思是进入这里的人,并不一定会死,或许能机缘巧合下,走出一条如彩虹般绚烂的人生路。
说到这儿,初师爷看向核心地带那些埋首于研究中的科研人员,实则那都是一个个重刑犯,有的已经被判死,但因为惜才,命被政府给“买断”了。
当然,买断前,会签下生死协议,想被执行死刑的人寥寥无几。在这里待够了,再度想死的,也可以随时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
但若想活着,就得付出。
既想活着,又不想付出劳动的,会被按违约处理——死。
并非每一个被关押进这家看守所里的人都会被破格留下,得看这人的价值。
就像初师爷,他懂得制毒和解毒的所有原理,是一个毒圣。
且他的中医水平非常厉害,尤其是针灸,虽然他不懂武,但只要他出手,能用针将一个毫无防备的习武人秒杀。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他的案件还没有进入审判阶段,因为有太多在逃的同案犯,尤其是那个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主犯,初师爷到现在还没有招出是谁。
他依然在等他身上的毒解了以后的。
所以,这案子就一直压在侦查机关的手里,也就是顾颐那里。
上面反复督促了很多次,可没人能让初师爷招供,这人牙口紧得很,什么招都用了,不好使。
甚至连提前跟他签署生死协议,他都不答应招供,死咬着先解毒再谈其他。
“看守所和地下实验基地建成后第三年,你被捕了,当时你爸曾要求将你送来这里。”初师爷苦笑着摇了摇头。
幸亏没送过来,司华悦在心里暗忖,依她当年年轻气盛的性情,恐怕在这里待不到一个月就得疯了。
“你来,我单独跟你说话。”又是先前在监室里的那一套。
司华悦有些紧张仲安妮的想法,谁知,初师爷刚才的这番话,让仲安妮顿悟,有些事,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能够听到的。
“去吧,小心外面那些机器人。”仲安妮叮嘱了句。
司华悦很想对初师爷说,仲安妮是自己人,没什么话题是她不能够知道的。
但想到当初在看守所里单独见到初师爷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初师爷走出房间。
出来后,初师爷带着司华悦一路走到刚才她和机器人打架的地方。
这里的机器人残骸都被收拾一空,门上的对讲机估计还没来得及修理,还是先前的破烂样。
“你的血可以解百毒,包括……”初师爷四下看了眼,凑近司华悦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包括注射死刑时使用的毒药。”
司华悦震惊地看着初师爷,终于明白他极力想要她的血的原因,恐怕未必是为了解他体内的毒,而是为了防止将来真被押赴刑场时,可以躲过一劫。
难怪他当时对顾颐提出的条件里,有一条是判决下达后不要对他实施枪决,要注射死刑,当时他给出的理由是为了保住死后的颜面。
“为什么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给你泄露出去?”司华悦警惕地问。
“你不会!”初师爷语气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