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溪将碗搁在桌上,撑着椅子站起来:“不一样。他们都是还是人,有感情有理性,和那些恶心的东西不一样。”
于清清坐在床边晃着腿,看了“大个子”一眼,气愤地哼一声,小声嘀咕:“……你才恶心呢。”
李真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杜启溪一眼:“不一样?呵呵。异种,是被类种的能力异化,激发了身体里的能量,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获得超常能力。这些人呢?无外乎就是从基因层面入手,或者你们也借鉴了战场见到的那些异种——同样激发了他们的生命力。你这样的天生能力者基因都不稳定、上了年纪之后会病痛缠身……何况这些原本是普通人的改造人?改造他们之前有没有告知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杜启溪绷着脸:“在这种时候,军人都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李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理解。但是一项技术由军用到民用是常规模式。你不怕生化危机?电影里的那种东西……和异种可是相当类似。或者我这个话题有点儿夸张——你就不怕被用到平民身上?”
杜启溪转过头去,没说话。
然而李真的表情却变了。他紧盯着杜启溪的脸,愣了愣,皱起眉头:“你的这个表情——愧疚?你为什么会愧疚?”
“不对……愧疚里还有点儿同情。但你还不是特别激动——没有畏惧感……你在为别人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你在同情别人?”
他从杜启溪脸上一系列转瞬即逝的细微变化当中发现了一些事情。然后李真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你们之前在用活人做实验?”
杜启溪紧紧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直视着李真:“是。”
李真深吸一口气,声音里隐含着愤怒:“你们南方基地竟然做这种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是机密。”杜启溪叹了口气,“我不能说。”
“那么我以特务府少将执行官的身份命令你,说!”李真沉声道。
杜启溪看了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那几个人,坐回到椅子上:“呵……你就真的对这事儿这么关心?你在菲律宾的时候,和类种打架——波及到的平民更多吧。”
“别装糊涂,杜启溪。”李真皱起眉,“你清楚这两件事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这是官方行为!往大了说,这涉及到这个政权执政的合法性!”
杜启溪沉默了很久,然后低低说道:“早就开始了。90事件以后吧。那时候犯了重罪的能力者不在少数,很多人难以处理,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呵……算是废物利用?一直到现在,期间能力者和普通人都有。”
李真深吸一口气,冷冷问道:“你们南方基地自己搞的事情?更上层知不知道?”
杜启溪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嘲讽地一笑:“你觉得呢?你表现得这么愤怒——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高尚人士么?你知道搞这个研究的,我们内部的人——每年有多少人自杀么!?”
他的情绪变得微微激动起来,但沉默了一会儿。十几秒钟之后他猛然抬起头,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好——你想要知道。我还真就想找个人好好说说!我是南方基地的人,你是北方基地的人,你说你是少将,我说这是机密——你猜我为什么还会告诉你?”
“因为我他吗也是北方基地的人!!”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还告诉你,别以为北方基地就很干净——你们……咱们的研究,只比南方基地晚了三年!是不是有的时候你打戴炳成的行动电话接不通?你以为他在哪?他在基地地下!你以为地下三层的战训室再往下就没什么了么?哈哈,那底下的面积不比地面建筑的面积小!”
“说我转投南方基地说我薄情寡义——雁翎到现在都是这么想的!”杜启溪挥着手,“你以为为什么?就因为南方基地三年前出了成果,戴局长一个命令,我就成卧底了!!”
李真看着杜启溪,盯着他的眼睛:“你说的都是真话?”
其实有一点,他是确定无疑的。就是在齐远山被打、他去桃溪路派出所“讨公道”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的确联络过戴炳成,而对方的电话也的确是“无法接通”。因为此类情况极其罕见,所以他记忆犹新。
而他同样听得出、看得出,这个杜启溪少校……说的是真话。
李真后退一步,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戴炳成?怎么可能?”(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