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夏青青的《神行百变》身法之后，殷水流再在袁承志这里拿到金丝软甲。

这两样都没有触发《碧血剑》位面的因果规则，让殷水流心里大是放心，使之他的敲诈之举继续进行。

“袁盟主……”

殷水流在袁承志面前所要有借无还的第二样，乃是本就有的《神行百变》口诀。

一是他的谨慎心性，为了验证夏青青所说。

二是为了摧毁袁承志的抵抗心理。

金丝软甲虽然是木桑道人所赠，却早已属袁承志之物，在袁承志的心理上，因为救青青而被殷水流如此借走，并没有让其对原主人木桑道人产生太多的愧疚心理。

但是铁剑门的心法口诀则不同。

在《碧血剑》这个异常注重武林门户之见，各自敝帚自珍的末代内息时代，纵然殷水流借的不是他华山派的各种口诀，袁承志仍然会对此产生非常强烈的抵触心理，最坏的结果是彼此相持不下——

袁承志为了所谓的道义，舍了夏青青的性命，对于袁承志这种人而言，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殷水流此次敲诈的致命弱点是不能当真残杀夏青青，因此在袁承志面前缺乏足够的身心摧残力度，那便只能从心理上逐步徐徐压制。

“你要这三样？”

果然如殷水流所料，袁承志对于铁剑门诀要的这种外借，纵然夏青青身在殷水流剑下，他也只差一口回绝。

“没错，除了袁盟主的内甲宝衣外，我还要向袁盟主借《神行百变》、《岳王神箭》、《漫天花雨》的诀要。”

殷水流在月下看着袁承志的神情变幻不定，任着衣袂飘飞，手里利剑从夏青青的左肩处割到她的腕部。

一路的鲜血淋漓，坏了青衫红了玉骨。

袁承志额头青筋直冒，望着目呲欲裂，握着金蛇剑的右手更是青筋全起。

他忍不住冲将过去的时候，对方的剑从夏青青的下颚处划过。

薄薄的一丝血线自颈脖间出现。

“你不要伤她……”

袁承志面目扭曲，生生停住前冲之势。只是这轻飘飘的一剑，他便能看出了对方的剑术深浅。

他冲过去，夏青青必死无疑。

夏青青泪流满面，殷水流以剑尖贴着夏青青的脸颊，迎着她的清泪滑落。

“夏姑娘，你看清了袁盟主没？这便是你倾心以待，想要嫁给他为妻的挚爱情郎，为了这等身外之物，袁盟主的选择是舍了你，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青青，不是！”

袁承志这一声是咆哮而出，他自下华山以来，虽然不是事事顺心，但是此刻却是他最为左右为难的时候，为难到心如刀割。

一面是道义，一面是爱人。

如何取舍？

殷水流望着胸膛不断起伏的袁承志，淡淡道：“袁盟主，你当你从木桑道人那里学来的铁剑门口诀，当真宝贝到别人一点不晓得么？”

《神行百变》口诀殷水流念到第五十字——

“你怎么知道？”

袁承志早已听着勃然色变，瞬即明白过来，望着夏青青道：“青青，是你告诉他的？”

夏青青只是流泪，哪能说话，殷水流亦没有兴趣代她回答。

这是故弄玄虚，是他心里攻势的最后一着。

人都惯于给自己找一个妥协的理由，而他对《神行百变》口诀的知晓，便是他给袁承志想要找取的那个妥协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