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疑惑此事，毕竟方卿卿是个与人为善的，对王府粗使下人都不曾有一句重话，为何对南宫寻态度却又如此决绝？难道仅仅是因为南宫寻宠且灭妻，早年间同薛玉萍故意捧杀她的缘故吗？

“父皇，容嬷嬷那边可曾露出马脚？”

李震霆小声询问。

嘉靖王摇摇头。

“最近吕淑芳那边倒是谨慎了许多，或许最近事情频发，她自觉不妙，再不敢轻举妄动。那容嬷嬷可是她娘家带来的老人，现在出了这种大事，她竟然不管不问，当真是狠毒之至了……”

“皇后驾到……”

就在嘉靖王同李震霆说话之时，一声尖利的喊话声传来，李震霆同嘉靖王对视一笑，他指指一边的书房，快步走了进去。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从群臣宴席晕倒之后，吕淑芳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嘉靖王干脆传旨，晨参暮省一并省去了，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竟然主动前来，那肯定是有所图谋了。

嘉靖王端坐桌前，手里拿着书籍专心凝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脸色瘦消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吕淑芳，在云嬷嬷搀扶下，一步步小心走到嘉靖王跟前，跪地请安行磕头大礼。

“皇后身体不适，歇着便是，又何苦强撑病体请安？听太医讲，皇后这几日可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只怕病得越发重了……”

嘉靖王抬头斜她一眼，看那张脸色尽管精心打扮过，依然掩饰不住脸上憔悴。她双眼满是红血丝的吕淑芳，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就知道这些时日，她定是不好过了。

吕淑芳最近那可是备受煎熬，心里牵挂着那被李震霆关入地牢的元真，偏生她带回坤宁宫准备痛打出气的吴月月，又被以杀人之名关了起来，心腹容嬷嬷被吴月月打个半死现在生死不知。

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接连不举数日！

本来她还想着，李华亭之事暂时按捺下来，等解决完这些棘手事情之后再做定夺。

未曾想这货私自请了所谓民间高手诊疾，敷药之后，担心那老神医会把这事传出去，直接把人一棍子打死扔乱坟岗了！

可要命的是，老神医声称一副药就会有疗效的神药，差点要了李华亭的命！

他现在非但不举，就连日常小水都成了问题。每次小水都如同利刃在切割，疼的他是哭爹喊娘，恨不得直接拿刀剁掉了！请宫内资历最老的宋太医瞧过，都说未曾见过这种情况。

“还请皇上请神医出手相助啊，亭儿年幼无知，婚后不知克制犯下大错，可他毕竟是皇儿……”

嘉靖王眉头一皱，随手就把桌子上的砚台朝着吕皇后扔了过去！平日袒护宠溺无度疏于管教，长大能成人才怪了！

噼里啪啦砰！

那砚台精准砸到了吕皇后身上。

砚台打翻，漆黑散发着墨臭的墨水飞溅了她满脸满身，砚台落地瞬间破成碎片，飞到手背划破皮肉，顿时间，红的黑的液体浑作一团，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