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安慰了一阵夏致远，但他实在是不擅长这种事情，说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用。

但夏致远冷静下来后收拾了下桌子，回房了。

将店铺的门锁上后，他也回到了房间，躺在炕上，眼睛透过窗户望着天，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我没有像夏致远一样有负罪感。’

望着黑夜的星星，他的脑海中逐渐想起了自己穿越后杀的每一个人。

第一次杀人是个练气中期的劫修。

‘那个时候琉璃盏刚刚激活，情绪很亢奋。’

顺着回忆，他想起了那天夜晚，自己用灵旋打碎了劫修的头颅。

他只能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看到了一抹红，到头来也没仔细瞅，摸了尸体后就着急的离开了。

那明明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在此之前，自己明明过的是十九年的法治社会生活，六年的坊市贫农生活。

‘六年的坊市生活的确改变了我的心性，但也只是更加吃苦了而已。’

‘为什么我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到现在回忆起来，也没有感觉。’

他握了握拳头，用手遮住了月亮，月光透过手指的缝隙照在脸上。

‘没有实感啊。’

他好像知道了原因，但又不确定。

‘到现在为止，除了几次生死压迫，我杀的人都没有实感……’

‘就像是游戏一样……’

他沉默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杀的那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生命。

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每个人都是由母亲孕育的。

他不会因为杀了那些人，而对那些人的家属产生负罪。

但他感觉不到实感。

从赵宝沟、李风华等人撕裂灵魂杀死，再到夺舍秦王军，用法术屠杀凡人士兵。

他都没有感觉，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他想起了穿越前养的猫，是刚生下来一个月大时，他自己挑的。

是个小黑猫，很淘，但是很乖。

白天就在院子里抓抓虫子玩，到了晚上就会跑到他的身边，趴在他的枕头上，与他一起入睡。

但后来小黑猫大了，他第一次养猫，什么都不懂，小黑猫得了口炎，一直没发现。

等发现时，除了口炎已经有了其他病症了，当初活蹦乱跳的小黑猫越来越瘦。

夏天时小黑猫还能蹦上床头，趴在他的身边一起入睡。

到了冬天，小黑猫已经没了力气蹦上去，只能叫唤两声，将他唤来，将其抱上去。

到最后小黑猫也没能扛过冬天，那个时候他哭了，感情很浓烈。

回忆起那个时候，他还能感受到悲伤，可他却无法感觉到自己亲手杀的那些人。

就仿佛自己穿越前游戏里杀的敌人一样，完全没有实感。

‘我的情绪明明还在，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不会对杀人抵触，为什么……’

他无形之中感觉自己好像一根线上的木偶，顺着线条活动，没有自己的感觉。

‘不对，我是自由的。’

‘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是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