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瑾的大手覆在顾惜灵纤细柔嫩的小肉手上,只觉得手心软软的暖暖的,被晃了神。
顾惜灵轻声说:“祖母的签文极好,惜灵和世子一定不辜负您的厚爱。”
“好,好!”老夫人伸出干瘦的手,轻轻捏捏顾惜灵滑嫩圆脸,见孙子不仅没有新婚的喜悦,反而还一直走神,着实不像话,“瑾儿,做人要惜福!”
“是,祖母,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周瑾对祖母十分尊敬,为了给他祈福,祖母已经在这里清修十年。
老夫人眼露嗔怪,她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两人的生疏?哪有新婚夫妻的浓情蜜意?
“瑾儿,当年你祖父在世,我一直觉得那就是个粗人。可等他没了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经常给我买窝丝糖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回首百年身,珍惜眼前人。”
“在外,我全然信任你祖父;在家里,你祖父完全信任我。只因我们是结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荣耀,你祖父去拼去争;他的家,我给他守着。”
顾惜灵眼露震惊,檀口微张。
对比前世的婆家,顾惜灵不敢相信现在的婆家如此重规矩,通情达理。
这样的婆家,实属难得!
这样的家庭氛围,如果她不能让周瑾对她相敬如宾,情根深种,那是她顾惜灵没本事。
有孙媳妇和孙子陪着用晚膳,老夫人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
让人带孙子和孙媳去东边禅房休息,老夫人把元嬷嬷留下来,事无巨细询问元嬷嬷。
老夫人表情沉静,心里诸多担忧。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当听到今日顾惜灵吩咐来福在宫门口把周瑾“劫”经过,面色大变,眼底闪过精光,旋即笑了。
“翠竹,回去跟夫人说,多多规劝瑾儿,对惜灵不要苛责。这孩子有主意,能把自己日子过好,让他们小两口互相了解之后,自然一切都能水到渠成。”
“是,老夫人,奴婢一定转告夫人。”元嬷嬷应下,老夫人也真心认可世子夫人。
即使没有世子的宠爱,世子夫人的位子稳着呢!
好好伺候世子夫人,以后定有好前程。
与此同时,长宁侯周泽刚从大牢里出来,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被抓起来的几个人,是周瑾的同僚,他儿子并不在其列。
当他得知陛下身边的几个庶吉士宫门失仪,乱议朝政被抓起来之后,他火急火燎赶过来。
周瑾是长宁侯府的独子,经不起折腾,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断了香火!
长宁侯周泽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到家里,才得知原来儿子一出宫门,还没来得及“乱议朝政”,就被儿媳妇“劫”走了!
“夫人,咱们儿媳福运深厚,如果不是惜灵,瑾儿现在估计也被关进大牢!”长宁侯唏嘘,一阵后怕。
长宁侯夫人本来不以为然,听完长宁侯的讲述,也明白今日的凶险,沉思片刻,“侯爷,你真当这是巧合,只当是运气?”
长宁侯周泽一愣,问:“夫人,此话怎讲?”
长宁侯夫人宋氏把顾惜灵经常叫嫁妆铺子里的管事入府回话,告知长宁侯。
“如夫人猜测,是惜灵断定瑾儿会出事,专门在宫门口等着,及时‘劫’走瑾儿?”长宁侯惊愕,轻抚美髯,眼露惊喜。
宋氏点头,“对,否则她去给老夫人请安,不会专门绕路去宫门口!另外,她跟我说去金光寺,也没说要跟瑾儿同去。”
长宁侯微微眯着眼睛,语露赞许,“妻贤夫祸少,夫人,你和母亲坚持求娶景阳伯府真千金嫡女,实乃我长宁侯府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