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薛崇训能有这样的机会时,心里总是会冒出一个念头,以往承受的那些风浪和冒的风险都是值得的。否则哪里来这么多机会感受到漂亮小娘第一次被占有的风情?白七妹虽然不是那种大家闺秀,而是属于来路不明的人物,身份地位并不高贵,却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女子,不然不会守身如玉。而现在薛崇训在她自愿的情况下轻易地掠夺了一切,不能不产生出精神上的愉悦以及一种虚荣。但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感情了,他的感官被太多的低级欲|望占据,于其他的东西几乎麻木,因为欲|望来的更加直接。
他便在温室殿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在温存缠绵之中,他的手指犹如具有魔力,好似在表达着万千的柔情……其实这一切没有任何内涵,只有浅薄的情|欲与征服感,其他的都是女人自己幻想出来的谎言。[]
一天的奏章自然是耽搁了,完事后已接近酉时。薛崇训便叫身边的宦官去内阁传话,明日上午取消听政,让内阁四阁臣将积压的奏章酌情批复。他平时当然不会熬夜处理政务,骄奢|淫|逸才是做皇帝的本分。
回到蓬莱殿时,正瞧见薛家二妹河中公主和李妍儿在一块儿,河中公主正逗薛崇训的女儿薛夏玩呢。那小丫头才两岁,好像已经和第一回见面的姑姑混熟了,薛崇训刚下御辇就听得“咯咯”直笑的声音。
侍候在女眷们身边的宫女见得薛崇训的仪仗,都纷纷恭敬地站到了大路两边。李妍儿等人也过来向薛崇训见礼,薛崇训拂袖道:“都是自家人,免了……小夏叫个爹。”薛崇训一面说一面笑着去逗自己的女儿,不料小丫头转身抱住了她|娘|的裙子,李妍儿忙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柔声道:“看看,是父皇啊。”
薛崇训便伸手想抱抱薛夏,忽然“哇……”地一声她哭起来,惹得李妍儿和河中公主都急忙哄着,薛崇训顿时感到有点尴尬。
李妍儿瞪了他一眼:“谁叫你凶神恶煞的,把咱们夏州都吓哭了。”
薛崇训心下唏嘘,自己的女儿打小就不认老子。想想确实是对她关心不够,照顾更谈不上,因为有许多奶娘宫女照料着,主要也是她母亲在照看,不缺吃不缺穿,薛崇训也没怎么亲自过问。皇室的家庭关系相对疏远,也许是他付出得不够,百姓家的男子要养后代需要付出很多,感情上就更加亲近了吧?于是薛崇训下意识得出一个结论:爱和付出有关系。
好在没一会儿小公主就不哭了,河中公主便接过去抱在怀里。薛崇训沉吟片刻问道:“妹妹若不嫌辛劳,平日到紫宸殿来帮我看看奏章如何?”
昨天太平公主提到让河中公主参与政务,薛崇训当时没有明确答复,不料第二天就在朝堂上扯出了白七妹的事儿。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薛崇训觉得可能有太平公主的授意,而且他实际上已经落了下风。一家子内部的博弈,还远远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既然落了下风他就觉得应该同意母亲的要求,以此妥协避免矛盾。
河中公主笑道:“长兄的话现在可是圣旨呢,我怎么敢嫌辛劳?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国家大事,不过母亲怕我在宫里闷,就叫我来做些笔墨之事,拿主意还得长兄呢,不然怕出什么漏子,事关国家很严重吧?”
听她无意间提及“漏子”,薛崇训自然就想到了上午在朝堂上的那件小事,他心下顿时对自己的亲妹妹好感度下降了一些。恐怕武则天韦皇后那几代遗留下来对贵妇们的影响仍然还在,这些宫廷贵妇总是想参合一下朝政。
薛崇训道:“你出嫁之后我们兄妹连面都难得见上一面,而今有机会多相处也是好事,不过你平时也该多陪陪母亲,我这每天事儿也挺多,能端茶送水孝敬的机会也少了。”
这时李妍儿有些埋怨地说:“郎君什么道理都懂,干吗让我|娘搬去承香殿了?她又不是道士,在那边住有什么好的!自从娘搬走之后,我都烦死了,其他宫的事儿也就罢了一般去找姑婆,蓬莱殿这边的大小事都来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事?上次我就是用了一下金印,结果有个昭仪就跳湖死了,她们私下里议论竟然是我害死的……”她越说越委屈,样子看起来有点无助。
薛崇训注意到妹妹在旁边听得时候脸上神情异样,还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说道:“你不是金城的关系不错?平时多相处,让她在旁提醒一下,别担心,不是还有我么?”他想了想又对身边的三娘说道,“你叫人查查是谁闲话多,给她换个地方也好反省反省。”
三娘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声“是”。
薛崇训说完便想回寝宫吃饭了,临走时又忍不住去摸女儿的脸蛋,结果又弄哭了,只得作罢。
这宫里确实有点复杂,薛崇训也不想去搞明白,自己能搞明白政务,想办法保住皇位和一家子的权位已经比较费心,至于后宫死几个人就让她们死算了,只要不是自己关心的那几个人就无所谓。
孙氏一走,以李妍儿那点水平估计真搞不定后宫,薛崇训也没得办法,换皇后更是于心不忍,毕竟是登基前的正配。李妍儿现在这样子,完全没有历练,应该也是孙氏保护得太好所致,没有亲自面对过困难就难以历练出来。她出嫁之前是李隆基几兄弟的宠儿,上面又有皇帝李旦,谁也不敢给她委屈,周围的人肯定是千依百顺;后来李隆基一党倒台,本来她们家是经历苦难的时候,但也有孙氏全心的疼爱和保护。这么一个人,要处理险恶的宫廷事务显然有点扯淡。在后宫这个女人的世界里,宫斗的险恶比男人们真枪真刀硬干不逞多让,胜出者如武则天那是一代枭雄。
不过有太平公主在,大明宫的秩序是不可能乱的。薛崇训觉得自己的母亲才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内外都有手段,不仅把宫里的内务治得服服帖帖的,还要干涉国家政务,与大臣来往。不过她对薛崇训的女人倒也比较厚道,不愿干涉太多激起矛盾,以太平公主的性格能这样已经很看得起薛崇训了,这都是他多年的争斗得来的。薛崇训自己要没点实力,估计太平公主就是慈禧太后那样的人,他也是个悲剧傀儡。
除此之外,薛崇训比较看好金城公主,她那种让人见一面就能产生敬重的高贵气质和智慧,薛崇训是看在眼里的,绝非平凡之流。不过在女人的世界里,她长得实在太好看反而影响了势力发展,女人们太容易嫉妒了。金城能获得现在的地位也是不易,因为生父是李守礼在宫里没有根基又因相貌出众,从小被人孤立排斥,差点被当作政治牺牲品送到吐蕃不毛之地。薛崇训救了她……但也许是她自己争来的,薛崇训不过是好色。
他吃罢晚饭便走寝宫周围四处走动,一面想这些事儿。琢磨来琢磨去,人总是生存在一张张网中;争来争去,能安慰付出的东西唯有物|欲、肉|欲、虚荣,人生真正的东西和成就无关,也很难得,只不过在刺激的纸醉金迷下显得很单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