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郎笑道:“皮外伤,只是射那李三郎的时候摔了一跟头,左腿有点使不上劲,应无大碍。”
薛崇训道:“五郎的箭法让人佩服,这次你是头功,事情过了之后,我定然举荐你封侯。”
张五郎叹了一口气:“我就算了,汤团练有一儿一女,给他们谋个出路。”
薛崇训面色黯然:“我自有分寸,先等大局落定吧。”他又回顾周围的将士道,“左旅没了,中旅改左旅,鲍诚任左旅旅帅。张五郎接汤团练,任飞虎团校尉。”
张五郎看着鲍诚笑道:“等我死了,就该你接我的值,升校尉啦。”
鲍诚道:“我还是不升官比较好。”
薛崇训道:“大家都保重吧,活着才有荣华富贵,死了啥都享用不到。”
就在这时,李慈又来了,亲兵都留在十多步外,他独自走到薛崇训面前,低声说道:“卫国公跟着咱们,万一发现李隆基没死,谨防羽林军哗变!有做出头鸟,想扰乱军心生事者,你们即可当机立断,予以斩杀!”
薛崇训点头正色道:“放心,咱们飞虎团不会哗变就是了。”
周围的几个人一听都是大笑。
羽林军调动,主力行至武德殿约四百余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对面武德殿前面的空地上万骑排列成营,早已备战。明光甲反光,在火把下面分外闪亮……薛崇训心道:如有穿甲性能良好的火枪,穿这种盔甲夜战就是悲剧,活靶子的命。
李慈策马上前,说道:“果毅都尉陈大虎,随我出营。”
“得令!”一骑从阵营中策马而出,后面的一营骑兵也随后跟来,大约有四五百人。
薛崇训看着那名叫陈大虎的将领有点眼熟,颧骨很高,脸上的骨骼粗大,眼窝深陷。但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认识的。
陈大虎也看到了薛崇训,抱拳道:“卫国公,打完仗再打场马球如何?”
薛崇训顿时想起来了,上回在大明宫里打马球干……番吐蕃队的时候,陈大虎是队友来着。他当下便笑道:“随时恭候。”
都尉陈大虎率军护卫着李慈直趋万骑营前,对方的一部人马也迎上来了,双方距离百余步的时候,李慈大喊道:“我找岐王、薛王说话!”
对方那将领道:“要战便战,何必放屁!”
李慈道:“三郎已被射……杀,尔等皆是大唐将士,同室操戈再战何益?让岐王、薛王放下兵器投降,念在李唐宗室的份上,可免一死!”
那万骑将领怒道:“乱臣贼子以臣谋君,大逆不道,速速跪地求饶!”
李慈不怒反笑:“竖子可是葛福顺?”
将领道:“你爷爷正是葛福顺。”
李慈大笑道:“原来是李三郎养得一条狗!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恶犬!李三郎连父亲都不认的人,以武逼宫,便可称君?如今上天罚不义,收了性命,此乃天道!还政于上皇,大势所趋!”
这个葛福顺真算是李隆基的心腹了,在唐隆政变的时候就投靠了李隆基,立过大功劳。
“宵小之辈,拿命来!”葛福顺提起大刀,大喝了一声,正欲冲杀。就在这时,忽然那边鸣金,葛福顺无奈,只得收兵而回。
片刻之后,李隆基的弟弟岐王带兵出营来了,大声说道:“贼子欲乱我军心,勿要上当!陛下被贼人暗算中箭,幸好穿了精甲,只有点皮外伤,现已到玄武门坐镇大局。待我等平乱之后,一应功臣,皆有封赏。”
李慈扯着嗓子喊道:“箭上有毒,就算今晚没死,也熬不到明早!如果只是皮外伤,你们军心不稳,三郎为何不出面一见平稳军心?岐王,您当大伙都是傻子呢?”
就在这时,忽见西面一堆火把正向立政门那边快速移动。万骑营里有人说道:“禀岐王,贼军打立政门了,必是想包围我们!”
岐王怒道:“扰乱军心定是奸细!来人,拖下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