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
陈蓦抬头一望,正巧望见文聘策马奔来,对着自己伸出右手来。
微微犹豫一下,陈蓦一把握住文聘右手,但见文聘轻喝一声,竟然一把将陈蓦拉到马背上,随即一夹马腹,奔驰而去。
显然,文聘虽说是蔡瑁麾下大将,但是比起韩当来武艺仍然稍逊一筹,是故卖了一个破绽,拨马而走。
“休走!”
见文聘、陈蓦要走,韩当哪里肯放,当即紧赶三鞭策马追了上来,却没想到陈蓦反手挥出一柄短剑,正中他胯下战马胸腹。
只见那战马悲嘶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韩当掀了下来。
至于黄盖,因为他的坐骑早已陈蓦削去马蹄,四周又找不到合适的坐骑,只能望着陈蓦的背影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狗贼!”
见追赶不上陈蓦与文聘,黄盖与韩当气怒攻心、顿足大骂,竟将心中怨气撒在那些荆州兵身上,以至于那数万荆州兵士气更是大跌,竟不敌于区区近万江东兵,崩溃战败,仓皇而退。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时辰,这场投入了足足十万士卒的交锋竟然以兵力远远少于荆州的江东一方得胜,当黄盖与韩当二人杀死最后一名断后的荆州兵时,人数十倍于江东的荆州军显然已经无法改变败北的命运,丢下多达两万余具尸骸,仓皇而逃。
随手,黄盖与韩当又率军掩杀了一番,足足追了十几里,期间又杀死了近数千荆州士卒,他二人这才一泄心中之愤,率领麾下士卒返回打扫战场。
初平二年四月二十一日,蔡瑁率近十万荆州兵与孙坚两万余兵马战于虎丘,大败。
此战,荆州一方战死士卒多达三万余人,将官、校尉四十余人,其余都伯、牙将、裨将更是不计其数;而江东则损失兵卒共计两千余人,大将祖茂战死。
江东军,大胜!
不过大胜归大胜,当黄盖、韩当回到战场看到祖茂的尸体时,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祖茂与他二人同为孙坚麾下大将,可谓是亲如手足,如今却被陈蓦所杀,也不怪他二人心中愤怒。
“唉!”暗暗叹了口气,韩当挥手叫来几名士卒,叫他们将祖茂的尸体抬回营中,就在一转身的工夫,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略带慌张地望向四周,随即面色大变,急声问道,“公覆,主公何在?!”
黄盖那时正蹲在地上整理祖茂破碎的铠甲碎片,闻言抬头,闷声说道,“方才不是追赶蔡瑁去了……”正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站起身来朝着四周远处眺望了一眼,随即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惊色。
在那一眼的对视中,他二人好似是想到了一处,顿时面色骇然。
“糟了……”
而与此同时,孙坚带着寥寥数十轻骑正死命追赶蔡瑁,而此时蔡瑁身旁仅有数位心腹护卫,其余人早已被身后紧紧跟随的孙坚逐一杀死,就连蔡瑁自己手臂上也中了一箭。
当两拨人沿着一条小溪骑过一处山谷时,他们的距离越离越近,眼看着即将能杀死蔡瑁,孙坚心中大为畅快。
突然,也不知为何,孙坚浑身一震,竟然打了一个激灵,隐隐地,他感觉有种不祥的预兆。
心下大惊的他当即勒住胯下之马,而这时,蔡瑁也在远处停了下来,拨转马头有恃无恐地望着孙坚,冷笑说道,“孙坚,你追蔡某至此,岂不知前方是阴曹地府耶?!”
话音刚落,两面山上露出无数士卒身影,个个手握强弓,遥遥指着孙坚,粗粗一估算,竟有数千人之多。
孙坚心下咯噔一下,急忙转身望向来路,却发现山头推下数块巨石,将谷口堵地严严实实。
中计了!
孙坚紧皱双眉,心下一转念,暗暗说道,先杀了蔡瑁这匹夫再说!
只可惜蔡瑁显然也猜出了孙坚的想法,右手一挥,厉声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山上箭如雨发,孙坚当即拔刀相抵,将射向自己的无数箭矢打落,端得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只可惜他身旁部下没有这般本事,仅仅两轮激射,孙坚身旁部将、护卫皆中箭而亡。
“哈哈哈,孙坚,今日便是你命丧之时!放箭!”
“放箭!”
“放箭!”
在蔡瑁的连声下令中,从山上射下箭雨连绵不绝,那无数支箭矢,硬是将孙坚阻在原地,虽说难以伤到他,却也无法前进一步。
“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江东猛虎,不愧是万人敌……”
望着孙坚叮叮当当将无数箭矢劈落,蔡瑁在钦佩之余,眼中隐隐露出了几分杀意。
似此等人物,岂能继续留他在江东祸害荆州?!
想到这里,蔡瑁眼中杀意越来越浓
可叹孙坚距离蔡瑁仅仅百余步,心中自是想要将其击杀,却苦于山上箭雨连绵不绝,倘若是几十支,恐怕他早已硬冲过去将蔡瑁杀死,可是如今山头射下的箭矢,何止数百支?
匹夫,竟用此等下作手段!
见蔡瑁用这种办法消耗自己体力,苦于没有对策的孙坚心下大骂,然而这一分神,他胯下战马当即中了数十箭。
当孙坚跃下马背回头再看爱马时,却发现马尸上箭矢密密麻麻,竟如同刺猬一般,而想而知,山上射下的箭雨是何等的密集。
“可恶!可恶!”
孙坚大怒着冲向蔡瑁,然而那无数支箭矢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他阻在原地。
而在距离孙坚百余步的地方,蔡瑁策马而立,冷冷望着那被磅礴箭雨罩在其中的孙坚,厉声喝道,“放箭!继续放!休要停歇片刻!胆敢有片刻停歇者,斩!”
听他口气,他竟要将孙坚这位万人敌活活耗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