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唱的真好”花园子的女子们笑的花枝乱颤,更加热情的冲卢岩一行人挥手说笑。
卢岩看了眼跑远了人群里若隐若现的刘梅宝,仰头大笑起来,身旁的汉子们自然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笑声很快也传染开了,在这个危难未解生死未知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这样笑起来是无比的痛快,心中的忧惧似乎随着笑声全部宣泄出来。
城墙的上周良玉收回视线,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慢慢的转身走到另一边,用不知道谁身上掉下的衣裳片,擦着手里的长枪头,紧紧闭着嘴,盯着空旷的城外。
隔日又是一场恶战,鞑子集合了更多人,气势汹汹的来报仇,他们一路纵横无人敢当,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崩了牙,这口气自然咽不下,这一次他们带来了几辆盾车,这是攻城的利器,让这些人很迅速几乎没什么伤亡的接近了城墙。
城头上的血战一直持续了半日,厮杀惨叫声让躲在城内各个地方的百姓听得心惊胆颤。
一开始还有伤员不断的被抬下来,到后来就没人抬了。
“这一次是守不住了守不住了…”很多人都喃喃的说道,眼神空洞的看着外边的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厮杀声渐渐低了下去。
完了,人们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兄弟们,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屋子里的伤兵忽的都跳起来,“咬也得要死几个”
他们似乎忘了身上的伤痛,或爬或跳向外冲。
“姑娘,你把这把剪刀给我…”一个伤兵对刘梅宝伸手。
刘梅宝正在给他包扎,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大哥,你再找别的吧”刘梅宝冲他笑了笑,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剪刀,“这个我还要用…”
那伤兵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悲痛点点头,挣扎着就向外冲。
而大街上并没有传来鞑子得胜进城的狂嚎,反而响起一阵欢呼。
“鞑子退了”
“鞑子退了”
这次的血战多惨烈,刘梅宝没有亲眼看到,但可以肯定是想象不出的惨,因为宋郎中上了一趟城墙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死活不让她上去。
他一个见惯伤病的大夫都吓成这样,可见战况多么可怕。
周良玉也是被抬下城门的,所幸性命无忧,这让刘梅宝和赶过来的宋三娘子稍微心安。
当然,她自然也问了卢大人,得知卢大人无恙这颗心才彻底放下。
夕阳如血,笼罩了整个解县县城,在确信再没有鞑子来之后,城门打开了,幸存的兵卫打扫战场,收敛自己人的尸首。
鞑子退得很仓皇,很多尸首没来及收走,一些还没死透的伤者也没带走。
这些兵卫出来后,带着满腔的恨意将这些还在翻滚的鞑子一刀刀刺死,割下贼奴的首级,剥下铠甲,这些俘获不仅能补充他们的军备,还是毫无争议的军功。
城墙上忽的响起粗狂的歌声,唱的还是昨日卢岩唱的那首。
一声声那就是咱那个要命的二妹妹看中了哥哥妹妹你就招一招手悠长苍苍的传来,歌声依旧,而昨日听歌唱歌的人已经很多不在了。
站在街上的刘梅宝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城墙,那里几个人扶长枪而立,她一眼就认出其中卢岩的身影,他们铁甲上的鲜血夕阳的余晖混为一色,格外的耀眼。
自这次血战后,鞑子再也没有过来。
卢岩派出几波哨探也传回消息,攻城攻不下,这些先锋鞑子部众又损失惨重,粮草补给不上,自那日退兵后就一路退了出去,至今日已经离开解县范围。
这个消息确认后,解县县城一片欢腾,鞭炮声响成一片,无数民众涌到县衙前,跪拜这些护城的好汉。
管队早已经占据了县衙以示对那个草包知县的愤怒,知县逃跑时带走了金银细软,但还有很多私藏没有带走,管队自然毫不客气占为己有,且全部奉送给卢岩。
这些东西哪里会入卢岩的眼。“也是,这些东西那堪入大人的眼”管队带着几分恭敬几分艳羡说道。
这一次连续三次的守城战的缴获已经统计出来了,缴获的贼首足足有二百三十颗,那些铠甲刀枪弓箭马匹另计,这是前所未有的战功,足足够卢岩连升三极。
“伤亡甚至惨重啊。”卢岩叹了口气,面色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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