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如果动作的时候被房玄龄抓住把柄,反而要坏事。
“是!”李安俨肃然拱手。
李承乾抬头,说道:“卢护的事情,东宫安静的等消息就好了,剩下的事情,父皇和大理寺会做好的。到了明日,派两队人马,将独孤太子仆和姚寺丞接回来吧。”
“是!”李安俨认真拱手。
“今日便到此吧,你也回去休息,另外,让人传话太子妃一声,孤今日就不回去,孤也好好的想一想,新任太子仆的事情。”李承乾微微摆手,李安俨立刻拱手退出了光天殿。
走到内室的床榻下躺下,外间的内侍吹灭了蜡烛。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黑暗,他开始思索独孤大宝的事情。
李承乾做了十几年的太子,甚至后来被废,流放至死,又得到了后世人李乾的记忆。
然而即便是两人,在共同的记忆中,独孤大宝也没有出现过几会。
只有在李承乾自己久远的记忆里,在他当初大婚,还有更早封太子的时候,他才隐约的见过独孤大宝一次。
但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
在后世人李乾的脑海中,没有独孤大宝的身影,这意味着他在未来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说明他要么是没什么特殊才能,要么就是英年早逝了。
前者可能性要大一些。
那么皇帝将独孤大宝送到东宫,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背景。
独孤家的人啊。
如今的朝堂之上,他们不会和关东世族走在一起,和关中门阀也没有多少关联。
只有和同样出身陇西旧族的,令狐,赵氏,元氏,张氏,云氏等族关系密切,而这些人家,在贞观一朝,仕途都不顺利。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和如今把握朝政的关中门阀,还有更东面的关东世族关系不深。
这样才更好为皇帝所用。
李承乾轻轻笑笑,他明白,这是他的父皇在防那位房相了。
当然,有嫌疑害李承乾断腿的人,也全都在防备当中。
甚至于,就连李承乾,也在防备当中。
李承乾麾下的,多是当年皇帝征战天下的秦王府班底的后人,谁知道他能联系到哪位老臣。
一旦两方同时动手,便是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也担心控制不住局面。
单独一方,什么敌人都不可怕。
但是两方一起动作,一旦混乱冲突起来不分敌我,有的时候是很要命的。
不过无所谓,李承乾现在没有动作的打算,别人看着就看着吧。
稍微侧身,李承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睡觉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房相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
……
辰时三刻,东方的鱼肚白终于驱散了残留的夜色。
冬日的崇义坊,坊门终于打开。
坊正打着哈欠,在晨钟之中,走了出来。
阳光照在脸上,一片温煦。
看了眼空荡荡的长街,坊正已经打算要回去多睡一会,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突然在侧畔的清明渠里扫到了一抹黑色。
坊正一愣,随即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
一条长长的阴影漂浮在清明渠上。
坊正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坊中虽然有井,但也有不少人家取用清明渠中的活水。
坊正立刻走了过来,刚准备拿东西去打捞,在这个时候,他也看清楚了渠里的东西。
一具穿着绿色官袍,头上戴着璞帽,面色苍白,双手张开的飘在渠里的尸体。
一本《离骚》,就在他的腋下。
清明渠上的薄冰,将他们卡在了崇义坊外。
面色苍白,脸皮浮肿,眼中满是惊骇的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具双腿上绑着的柳木和白麻布的尸体,赫然正是卢护。
他死了。
昨日刚刚出宫。
今日就死了在了长安河渠之中。
……
“啊!”坊正一声惊叫,一转身,人已经疯狂的朝远处跑去。
命案已发,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