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延冷漠且毫不犹豫的声音不轻不重驳回了她的请求。
大概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温思婳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给你办的一中入学申请的手续过两天就下来了,不去上了?你要怎么证明你拿了这六千块后不会借口不来上班了?”
“……”
“再万一你跑了,我上哪说理去?”
“……”
“同学一场,你也不希望我报警吧?”
“……”
顾时延再次放下手里文件,继续和她掰扯。
“而且,你不是扬言包养我?”
“那明明是你……”
“才包了一顿饭就反悔了?就这点毅力?”
“……”
“欺骗感情?”
“……”
“不守承诺?”
“……”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守承诺,我还怎么把工资预支给你?信用为零,打欠条都不管用。”
“……”包养你可一点儿也不简单啊。
顾时延清冷控诉的嗓音硬生生把她说成了个始乱终弃、不守承诺、玩弄人心的渣女。
温思婳愣是被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被越说越气,索性冷着一张脸不和她说话的顾时延赶出了书房,几乎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不是。
他这么能言善辩,真有心理疾病?
有没有病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因为这件事,一直到晚上吃完饭都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哪怕她主动开口找话题,他也冷着一张脸不搭理她。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温思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他生气了。
她只不过是想找他借点钱搬出去而已,又不是不还了。
况且他不是说不借吗?
她也没说什么,那他生什么气啊?
温思婳洗完澡,经过顾时延书房门口,她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道个歉吧。
毕竟他不借她钱的话,之后可能还要再麻烦他一段时间,同在一个屋檐下,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太好。
二则是徐医生提醒了,他必须每天保持正常的心情,不能受刺激。
虽然她不知道生气算不算受刺激,但终归还是让他开心点比较好。
正当她在外琢磨着该怎么道歉,书房里的顾时延已经搞清楚温思婳突然提出要搬出去的理由,心生一计。
深邃漆黑的眸望向窗外,眸光微闪,凛冽寒风拍打着窗户咔咔作响,浓墨的黑云压低,瞧着又要下雨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将自己伪装成弱势者,利用她的善良和不忍,一次次逼迫她妥协。
可只要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卑鄙一点又怎么样?
“笃笃笃——”
敲门声恰好响起。
顾时延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窝在总裁椅里,单手支着额头,微阖上眼,嗓音沙哑有气无力:“进。”
咔哒一声,温思婳推门而入就见他这番模样,心一紧,连忙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不会吧?
她真把他气发病了?
顾时延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抿唇不语,大拇指和中指揉捏着两边太阳穴,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苍白,眼尾泪痣添了几分病态。
他微微往旁边偏了偏头,做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姿态,眉头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