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永宁郡主?”容秋看向沅沅,拘谨有礼。
“昂!”沅沅对郡主的身份稍有概念,但是不大清楚,“你们是盛琅哥哥的朋友,叫我沅沅叭!”
“不敢。”
容秋自知身份低微,哪怕与徐小世子意趣相投,他从不僭越。
徐小世子知晓容秋的性子,容秋父亲是京中五品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也就养成了容秋事事拘谨的性子:“沅沅,容秋守礼,让他直呼名字,他非得难受死不可!哈哈!”
沅沅点头明白了:“嗷~沅沅知道~容秋是君子!”
容秋抿唇,他跟在徐世子身边,一向被人非议出身小门小户,性子敏感,第一次有人对他另眼相看。
包厢中人,与容秋想法相同,尤其是徐小世子,他由衷为沅沅自豪,自豪她的良善。
沅沅不知道容秋的想法,小手推推徐小世子:“盛琅哥哥,还有他们俩没有介绍~”
徐小世子一一介绍,随后抚掌:“本公子点了一出《长生殿》,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长生殿》?”容秋错愕,“世子点了《长生殿》?”
“怎么了?”徐小世子不明所以,“这出戏有问题?”
欢喜楼后堂,掌事人正在算账对账,伙计捧着木托盘进来。
“姑娘,出事了,这本戏单子被人换了,这出《长生殿》又被添了上去!”
掌事人面色不悦:“划去便是,再给客人退钱,这点事还用我教你?”
“不、不是!”伙计脸涨红,“姑娘,包厢里坐的是徐国公世子和贤王府的永宁郡主!”
掌事人兀的起身:“什么!”
包厢中。
容秋解释:“《长生殿》唱的是当朝皇帝昏庸、政治腐败导致王朝式微,谴责皇帝穷凶极奢,但歌颂了皇帝与逝去林贵妃的爱情。不过按照我的拙见,皇帝与林贵妃的爱情感动上天,神女相助让二人团圆也是一种讽刺,皇帝心中只有爱情无天下子民,何尝不是一种反讽暗讽?”
“嘶……”徐小世子紧紧捂住容秋的嘴,低骂,“你不是向来谨慎吗?这些话可不要随便说!当心掉脑袋!”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容秋态度第一次如此强硬。
“好好好,我知道!”徐小世子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忙开门,吩咐下人,“快去找伙计撤回那出戏!”
沅沅看着楚闹剧,撑着下巴,摇摇小脑袋:“这出戏是骂狗皇帝的呀?”
众人:“!!!”
郡主!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难不成只想当一个月郡主就没命?
“沅沅慎言,可不能胡说。”徐小世子为这一群人操碎了心,小肚子都小了一圈,“会掉脑袋的!”
“不会不会~沅沅的脑袋会自己长~”
徐小世子权当沅沅年纪小,胡说八道,再一次提醒:“这出《长生殿》可不能再提,知道吗?就当今日没有来过欢喜楼——”
“公子,外头来了京兆府的官兵,说是要捉拿私点禁戏之人!”
徐小世子:“!!!”
完蛋了!
这下死定了!
不会要连累老头子吧?
徐小世子手脚冰凉,不想让沅沅和容秋三人掺和进来,他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赶紧跑,千万不要说今日见过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