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平王说着,满眼都是期待。
如果说李子期只能给他留下一条根的话,他希望是李子安,而不是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毕竟这年岁,要夭折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容易了,可能随便一场风寒,他便绝了后嗣。
李子期却是摇了摇头,“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我姑母既然在遗书中都没有提到那个孩子,想必是她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不愿意再提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这段往事再翻出来。”
毕竟未婚产子,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李贞贞产子的时候,能够有郡主的师父接生,那时候她也颇有身份地位,不可能随便的把孩子给处理了。
要不孩子已经死了,要不就是交给了她十分信赖的人。
不然她既然有时间写遗书,为何不让所谓的好友“武归”去替她寻找那个孩子呢?
更何况,从镇平王嘴里说出来的事情真相,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镇平王显然没有想到李子期的反应如此不合常理,顿时一肚子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不知道做何反应才好。
他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李子期的筹码,只得颓唐的垂下手去。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竟然沉寂了下来,只听得一些蝉鸣之声,呜呜哇哇的很是让人烦躁。
李子期看着这样子一屋子所谓的“亲人”,好在这辈子重生回来,他并没有对她们产生过什么期待,如今倒也不觉得失望,他勾了勾十八娘的手指,准备让黑羽卫按章程行事,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不料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萧侧妃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一把冲了过去,抢过镇平王妃手中抱着的婴儿,恶狠狠的看着众人,然后朝着荷塘猛冲过去,像是甩掉一个什么沉重的包袱似的,用力的将那孩子扔进了荷塘里。
她这一下子动作极其的快,又全都被镇平王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压根儿没有人再看她,竟然一下子让她得了逞。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荷塘里的水溅起了老高,里面养着的游鱼被吓了一条,纷纷四处逃散。先前在荷塘里摘莲蓬的仆妇,吓傻了眼,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
崔侧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顿时花容失色,飞扑过去,想要接住那个孩子,可是她惯来身娇体弱,如何能接得住。
萧侧妃见状,拍了拍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李子期,如此你便只能留下我的子安了吧。”
十八娘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招给震住了,这简直是让人无法言说。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萧氏在这府中向来是傻不愣登的,若不是有她的帮扶,早就被崔氏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没看到李子芬就被她害得去和亲了么?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萧氏这么厉害的样子,果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而这事儿的正主李子安,往墙角里缩了缩,离崔侧妃远了一些,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对自己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
十八娘摇了摇头,这就是镇平王府的世子,在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拼命的时候,就是这样缩在一旁,生怕惹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