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阿乐按了两下汽车喇叭,在车里把着方向探出头,大声叫道:“别玩啦,梅姨。”
蛋挞叹气道:“大佬,快点破财消灾,当买个平安啦。”
牛强几人听出陶秀梅的身份,一脸无奈的举起手,踱步后退,眼神求助看向旁边的大佬。
尹照棠越众而出,一副倒霉透顶的表情,用手掏着口袋,抱怨着道:“本来几千块搞定的事,现在又得搭上几千。早说快点走了,拖拖拉拉,浪费钱。”
陶秀梅抓起车顶的刀,隔着几米,指着尹照棠鼻子:“你说乜?一把屎一把尿供你长大,现在回家懂得给别人买东西,不给老母买。”
“挑,还拜关公的。今天我不砍死你,关二爷都要劈死你,快点乖乖掏钱,省得我清明节同你的老豆告状......”
尹照棠左掏右掏,掏出七百块零钱递上前:“喏,拿去打牌。”
“丢雷老豆,拿七百块忽悠我?”陶秀梅瞪起一双杏眼,生气时有几分泼辣,带着几分俏皮。
年轻时到底是做过红棍大佬的女人,五官脸蛋上又怎会少了姿色。
尹照棠生的靓仔,便是继承老妈的基因。
依稀记得老妈以前也是柔声细语的小女人,现在火爆的脾气跟一个人带他长大有关,但贪钱好像是一直都有的。
“上次不是敢留一千块给你嘛,不够花啊?蛋挞,阿乐,你们身上有钱没!”尹照棠嘟喃两声,开始找兄弟借钱。
陶秀梅嘴上不饶人的反驳道:“你的一千块是美金啊!每天吃喝拉撒不用钱?”
“不用啊。”
尹照棠很认真的回道:“不是有翁叔照顾你嘛?翁记酒楼,你都快成半个老板娘了。什么时候摆酒啊,不要唔好意思,记得请我去。”
翁叔也是一个花园大厦的老街坊,年近五十岁,大陶秀梅八岁。自打陶秀梅带小孩搬进屋邨的第一天,便深陷情海,爱慕上这位大哥的女人。
当时的陶秀梅还年轻,尽管奶过孩子,但少妇更得人心。何况是美艳大嫂,漂亮寡妇,气质少妇的集合体!
不仅肤白貌美,还有种屋邨女人没有的气质。
那是见过世面,拥有过金钱的气质。
当时的陶秀梅可谓是花园大厦一枝花,男人杀手,妇女公敌,风言风语很多,想要勾搭她的人更多。
但她也不再是小女孩,搞定几个屋邨汉还不简单?
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把孩子带大。
这种生活很辛苦,也导致缺少时间教育孩子,让孩子走上父亲的老路。十多年过去,少妇变大婶,留在她身上的也只有一个翁叔。
要不是没有翁叔关照,她可能连屋邨的生活都融入不进了,更遑论找到工作,带大小孩。后来,她跟翁叔一起在秀茂坪摆大排档,两年前搬进店铺,成为一间十三张桌的小酒楼。
翁叔负责掌厨,生意不错,她呢,一开始服务员,点菜都干。后来请了伙计,便只负责收钱,点菜,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帮手擦桌子。
酒楼客人主要是工业区里的中层管理,菜价不高,主打一个量大价优。
其实在尹照棠看来翁叔是个不错的男人,个子高,老实,还勤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年轻时比较穷,开酒楼的钱估计还是老妈出的,否则,前几年家里日子不会那么拮据,有时老妈下班还要去工厂做清洁工。
但在先前的尹照棠看来,谁敢吊她老母,那真的是欠砍。
而且老妈忙着赚钱,自然就会忽略他的感受,所以,前两年尹照棠跟陶秀梅关系闹得有点僵。
陶秀梅虽然跟翁叔搭伙过日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正式结婚,便是顾忌到他的感受。
所以,她晚上跟谁睡,一向是禁忌话题。今天被尹照棠主动挑明,使她表情有些惊讶,气势弱了些,出声道:“老娘的事少管,交钱。”
“最后八百文,够了吧?再想要多要也没有,大不了剁了我。”尹照棠把钱交到老母手中。
陶秀梅心满意足的放下刀,把钱塞进腰间一个收钱的小布包,包里鼓鼓囊囊,像是塞了很多钱。
扯上拉链,嘴上还不忘得意道:“后生仔,收小弟记得收点懂拳脚的,刀都守不住,不如不要带呀。”
牛强仔表情羞愧,虽然他是碍于身份,有所疏忽,但贴身短刀给一个大婶夺走确实有够逊。
“现在去把东西要回来吧。”陶秀梅还对送出去的礼物念念不忘,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