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我来了!”
陈抟白日飞升,进入天界,但见青山隐隐,绿水迢迢,天地灵气沛然,好一派仙境风光!
再看自身,形容枯槁的肉体凡胎尽褪,却是一个精力充沛身形儒雅的青年男子。
陈抟禁不住仰天长啸,“哈呵哈,哈呵哈,哈呵哈哈,哈呵哈……”
“砰!”
忽有一块巨石尖啸着飞来,劈头砸中了陈抟。
扑街。
初临贵宝地,陈抟不敢造次。挣扎着起身后,揩掉额头血迹,整理衣衫,长揖不起,“下界飞升散修陈抟,粗莽不懂礼数,打扰了仙家清休,还望饶恕则个!”
如是者三遍。
“仙家个屁,又一个下界飞升的堵物!”神仙终于给了回应,其声音语调却是颇为粗鄙。
陈抟迟疑着抬头时,却见一荷锄老农,皮肤黑褐色,立于田埂之上。正单手托一泥壶,“咕咚咕咚”地饮水,喉结往上一冒一冒的。
人不可貌相,神仙更不可貌相。
陈抟脸皮抽抽着,行礼更为虔诚。
那老农却是“呸”地吐了一口浓痰,抗起锄头离去。其步履甚为沉重,嘴里好像哼着仙家的小调?
仙乐萦绕,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陈抟品味再三,却始终不解其奥秘,天界果然是博大精深。
田埂井然,不知种了何种仙药奇珍。叶片粗大如伞盖,作物接近成熟了,看品相倒是与凡间的芋头有几分相类。
“咕咕咕……”
陈抟忽觉饥肠辘辘,这个倒是新鲜了。
成就金丹之后,陈抟早已辟谷多年,每日仅饮酒数杯。偶有进食,也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尔。
食亦可,不食亦可。
可今天陈抟就感觉饿得要命,头晕眼花的,呀呀呀低血糖。
或者是刚才的老神仙那一手当头棒喝略嫌严厉吧,陈抟却也不敢腹诽。
看上去这仙家芋头倒是美味,越看越美,越看越饿。
陈抟硬生生忍住了刨芋头的冲动,掐指一算,却得一下签。
离上坎下,水火未济。
卦解是,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大体意思就是,小狐狸要渡河,打湿了尾巴,很不吉利呢。
破解之法是,谨言慎行,以防……性命之虞?
雄心勃勃就变成了忧心忡忡。
日将西沉。
陈抟紧了紧腰带,顺着那老神仙离去的方向,步履沉重地开拔。
一路未见仙踪,唯有一条羊肠小道,偶有仙田在林间。
这一走就到了次日午后。
陈抟见一古老村落,有三五垂髫奶娃在村口嬉戏。
“请教仙童,未知哪位大神在此修炼?下界飞升散修陈抟专程拜见!”陈抟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好容易打起精神行礼。
垂髫奶娃却是一哄而散。
陈抟不敢擅入,犹疑着向村内张望。但见茅屋零落,道路泥泞,鸡犬之声相闻,混不似神仙逍遥地也。
呸呸,大隐隐于市,神仙之心意,岂是闲汉随便揣度的?
陈抟对本人的定位早已放得极低。
事实上,在林间赶路时,趁左近无人,陈抟还准备驾云升空抄近路来着,那云却死活召不来……
“身体弱了些,打熬一番,或者也能派上点儿用场。”
“看着文质彬彬的,怕是中看不中用啊!”
“也中看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