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啰嗦！”张晋不耐烦的皱眉，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身为警察你这是知法犯法！”

“那你去告我？”靠！交警都没找他麻烦，他算哪根葱！

“身为执法人员，你应该以身作则，谨守犯规，而不是像你这样完全不把法律规范当回事，你这样是……”身为律师，一名法律工作者，他平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守法的人，尤其这个不守法的人本身还是一名执法者，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忍不住就开口教训起来。

“你够了没有！”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张晋很想一拳让这人的嘴巴闭上，他开始后悔把这个人带来，自己绝对是一时脑抽了。说完不再理会蓝彧，抬脚便往大楼内走去。

蓝彧见状只得跟上。

虽说律师在没有被批准的情况下是不能直接进鉴定科观察尸体的，但有张晋开道，“黑面神”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居然没人上前拦他，连开口询问都不敢，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的到达目的地。张晋将蓝彧带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小平头是真凶的现在，似乎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意和自己相同，都是在寻找能证明小平头不是真凶的线索。虽然张晋的最终目的是找出真凶，而蓝彧仅仅只需要证明真凶不是小平头就算完事，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一起总比一个人的视角宽广些，有时候听听外行的意见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基本上张晋就是这么一个想到做到的人，典型的行动派，虽然他的身份是警察，但他本质上却是一个不会被规则所束缚的人，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行为上，能束缚他的东西并不多。

因为最初的尸检已经做完，目前尸体已经从鉴定室转移到了停尸间。

手里拿着一沓从鉴定医师那里得到的尸检详细资料，张晋带着蓝彧随一名年轻法医来到停尸间，看到了放在台子上的陈家少爷的尸体。

他们两人张晋算是身经百战，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情况，蓝彧之前也经历过“蚊虫怪”的事件，神经也被锻炼的坚强许多，咋见到尸体也不会再大惊小怪。

因为一直做低温保存，所以尸体并没有腐坏，但是气味依然难闻。张晋皱着眉头，他最近五感越来越灵敏，尤其是嗅觉，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灵敏却给他带来相当大的苦恼，被放大许多倍的腐臭也只能默默的忍受下来。

血液早已经凝固使得尸体青白发灰，胸部被解剖时划开又缝合的巨大伤口看起来异常狰狞，面部原本眼睛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两个巨大的黑洞。

因之前并不知道尸体的情况，蓝彧见状惊讶道：“这是……”怎么没人告诉他被害人的眼睛被挖的事，这凶手也太凶残了。

没有理会蓝彧的惊讶，张晋皱着眉尽量屏住呼吸以排除腐臭的影响，俯下身仔细观察尸体上的伤痕。

眼部的伤痕看起来很可怕，仔细看能发现洞口边缘很光滑，而且伤口被挖的极深，凶手应该是用锐器先垂直刺进去然后用力一剜，不仅眼球，连周围很大一部分肌肉都被剜了出来，眼眶边缘能看到白色的骨骼。张晋边看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凶狠、残忍，下手快、狠、准。

再看向喉部的伤口，伤口很深，直接横着划过颈部，被害人应该是眼睛被剜去的瞬间喉部再被划开，这样很成功的制止了被害人的惨叫，喷涌而出的血液会呛的他发不出声音，所以当晚没有一个人听到惨叫声，这证明了凶手经验丰富，这绝不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手段行凶。如果喉部的伤口是先造成的，那被害人可能活不到眼睛被剜的时候，而法医的鉴定结果是双眼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剜，所以凶手下手非常迅速，恐怕以一人之力很难做到，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有两人以上。另外喉部的伤口有些奇怪，伤口两端很平滑，中间却出现溃烂，这种溃烂呈圆形，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翻卷，但是没有焦痕已经排除了烫伤，很可能是某种化学药剂，但是目前还不确定是哪种。凶手一刀划开被害者的喉部，然后再在伤口中间倒化学药剂么？张晋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不通，无法理解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最后是腹部的伤口，这道伤口和喉部的很像，就是被放大了些，伤口又长又深，两端平滑，靠近中间的部分有一块溃烂。

“咦？”蓝彧突然开口。

“什么？”思考被突然打断，张晋有些不快。

“这两道伤口，”蓝彧指了指喉部和腹部的那两处，“有些奇怪啊。”

废话！他当然知道奇怪！张晋闻言翻翻白眼。

“你看，”蓝彧接着说，“腹部的伤口比喉部的长很多，但是溃烂的地方却一样大。”

顺着对方所指仔细观察了下，的确如此，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么？

“像不像被动物咬的？”蓝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像，伤口周围没有撕咬的痕迹，这更像被什么东西腐蚀的。张晋沉默的想着，但是这个形状和大小，倒是真的很像张开的嘴巴，不是动物的，是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