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承心里有事,本来不想打扰母女俩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也被桃桃强行带上了。
他默默地走在母女俩身后,后天就是周一了,民政局一上班,他们就要去办手续。
这种滋味,跟等待生命终结之日的死刑犯又有什么分别?
他的幸福也马上要终结了。
桃桃大概是看出了她爸爸不高兴,和妈妈跟小狗玩的时候,还时不时喊他过来。
叶慕承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江晚星捧在手心的小狗,心里羡慕极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当她家里的一条小狗。
她的手已经多久没有主动碰过他了?似乎从她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
叶慕承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是密密麻麻的痛,他浅浅地呼吸着,灌了一杯又一杯可乐,心里就是苦,苦到发酸。
在江晚星经历的时间线里,他上辈子没保护好她。
那种痛苦,叶慕承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经历了桃桃突然发病,他现在别无所求,只求妻女都能健康平安的。
如果江晚星能好好活下去,代价是要他放手……
他没办法拒绝的。
桃桃身体虚弱,只是玩了一会儿,就盖着毯子睡着了。
叶慕承自觉走过去,把桃桃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他又在卧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出来,他现在有点怕江晚星了,她一开口就是要离开他。
出来之后也不看她,就是沉默。
半晌,江晚星起身了。
叶慕承瞬间抬头,以为她要走,有点慌乱地问:“你去哪?”
江晚星抿了下嘴角,反正不是笑。
她走到厨房,帮他倒了杯热水,温柔地说:“天气冷,你先喝。今天晚上就只是陪桃桃玩一玩,我们不谈别的。”
叶慕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温水,觉得嘴里的苦味被冲淡了,又喝了一口,变得甜丝丝的,心里像抹了蜜。
她刚刚说。
“我们”。
也就是说,她还把叶慕承当做一个整体。
江晚星也不看他喝水的样子,而是蹲到狗窝旁边,去逗精力旺盛的小土狗。
叶慕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在她身后问:“小狗长得真清秀,有名字了吗?”
清秀?
江晚星还是第一次听人有人这么夸小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慕承词汇量比较匮乏。
她摇了摇头,怕隔着房门吵醒桃桃,就用手语比了个:
叶慕承直接把小狗从窝里抱了出来,起身锢在怀里轻轻拍了拍狗头,神情专注又温柔:“就叫帅帅,怎么样?”
他没跟任何说过,他有个难以启齿的小名,就叫帅帅。
叶慕承为了能分享到江晚星的一点点关爱,已经到了跟一只小狗共享名字的地步了。
江晩星不置可否地垂眸。
她尴尬地收回停在空荡荡的狗窝上的手,自己的掌心痒逐渐变得扎人和刺痛。
他想要的东西,总是想拿就拿,不会问她的意愿的。
江晩星捏了捏拳,起身坐回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