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星分辨出他的唇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戴进了耳朵。
只是这助听器用了好久,收声也变得嘈杂了不少。
江晚星看向叶慕承,乌黑的眼珠盯着他,仿佛在问他有什么贵干。
叶慕承掀了下眼皮,理直气壮地坐在江晚星的床铺上。
江晚星看了下他的一整天没换的西装裤,没有明显的反应。
“你今天为什么跟踪我?”叶慕承问。
江晚星微怔,昨天进商场了之后她连他人影都没见着,他怎么知道她跟踪他的?
还是说,她自己没被注意的时候被反跟踪了?
江晚星略慌,眨了眨眼。
可随即想到做见不得光的事的又不是自己,便挺直了腰杆比划道:
叶慕承皱眉。
他最看不得她做手语。
在他开口责难之前,江晚星拿来纸笔,息事宁人地写下:
叶慕承看到纸,直接捏成一团,随手一抛,精准掉进垃圾桶。
江晚星悄悄地,往远处挪了一步。
她记得他很会打篮球,准头不错,砸人也疼。
“给你机会再说一次。”叶慕承说。
江晚星摇摇头,指指嘴巴,又摇摇头。
意思很明显,她不会“说”话。
叶慕承噎了一下。
江晚星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去上班。
她却要跟叶慕承在这里玩你猜我猜的饶舌游戏。
江晚星略烦,眉头蹙了一下,不过不明显。
“跟踪我有什么目的?”叶慕承继续问。
江晚星低眉顺眼地,写下:
写完自己把纸撕下来,揉成一团,塞进荷包。
叶慕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全是戒备和探究。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现在又像审犯人一样问她去哪。
结合今日种种,江晚星越想越气,睡意也彻底散了,现在怒气冲天,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两拳解气。
但现在的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揍了他可是会被他大义灭亲送进派出所的。
她把本子一撂,刷刷地飞快地写:
叶慕承压低了眉毛。
江晚星翻页,整个人像头暴躁的狮子:
“我去哪本来就不用通知你。”叶慕承呛回去。
江晚星写完猛的把笔一搁,转身就去拿自己的包,当着叶慕承的面套上了员工服,准备出门。
“站住。”叶慕承喊她。
江晚星不理。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卧室,我保证你会后悔。”
江晚星心底冷笑。
后悔?
她要后悔的事多了去了,最后悔的就是八年前跟他交往!
第二后悔的就是五年前跟这么一个挨千刀的人结婚!
她当时就该带着桃桃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江晚星气得浑身发抖,纤细的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
“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见到桃桃。”
叶慕承悠悠开口。
江晚星开门的动作一顿。
搭在门把手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都开始泛白,手心被硌得火辣辣的疼。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骤然失力。
江晚星浑身的刺都收敛了起来,方才的硬气荡然无存,整个人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