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鹏飞此次的北港之行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此次前来要见的是文浩南,文浩南的调查并没有预想中的顺利,虽然声势很大,但是并没有取得太多的进展,省公安厅厅长高仲和决定撤回专案组。
文浩南听到这个决定表现的有些抗拒,他摇了摇头道:“荣厅,现在事情刚刚有了些眉目,现在把专案组撤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荣鹏飞道:“有什么眉目?”
文浩南道:“我怀疑北港公安系统内有人和走私犯罪有关。”
荣鹏飞道:“谁?你说的是袁孝工吧?”
文浩南没说话,等于默认了荣鹏飞的话。
荣鹏飞道:“袁孝工的事情早有人举报过,我还是那句老话,证据呢?你不能凭借怀疑就认定袁孝工有罪。”
文浩南道:“我在寻找证据,我现在高度怀疑袁孝农和丁家兄弟的死,是因为利益纷争而引起的仇杀。”
荣鹏飞道:“浩南,你似乎偏离了工作的方向,我们成立专案组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刘艳红同志在春阳遭遇车祸的事情,而你现在正在调查北港可能存在的走私犯罪行为。”
文浩南道:“我们警察的职责不就是为了打击一切刑事犯罪吗?过度的循规蹈矩就是拘泥不化。”
荣鹏飞叹了口气道:“浩南,你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也想将一切违法乱纪的行为扫荡的干干净净,可是现实中我们不可能做到,你来到这里之后,翻出了很多过去的陈年旧案,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让地方公安产生了对抗情绪。他们认为这是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这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开展是极为不利的。”
文浩南道:“荣厅,袁孝农的情妇刘恬已经指认,袁孝农多年以来一直都在从事走私犯罪。”
“你有证据吗?”
文浩南道:“之前北港发生过一起丢车案。乔梦媛的一辆奔驰越野车在北港海风路被盗,滨海市委书记张扬违反常规,带领滨海公安跨区行动。在新港码头将兴隆号截获,当时不但找到了三辆被盗车辆,而且查获了价值五百万的红酒。”
荣鹏飞道:“这件事我知道。”
文浩南道:“可那件事的结果如何?根据结案综述记录,兴隆号登记船主是李旺九,而这个李旺九在被抓后不久就畏罪自杀了,也就是说整件事已经死无对证,可是刘恬却向我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兴隆号一直都属于袁孝农,也就是说。袁孝农一直都在从事走私犯罪,那船上价值五百万元的红酒全都是袁孝商的货物。”
荣鹏飞道:“你现在所说的都是刘恬的一面之词,她能够拿出确实证据吗?”
文浩南道:“荣厅。你不觉得这件案子充满了疑点?李旺九的家庭情况我调查过。如果船是他的,就算他称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算得上是家财不菲,可事实上,他的家庭极其普通,这个人甚至还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他和袁孝农相交莫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为袁孝农背了黑锅,如果兴隆号是袁孝农的,那么他这么多年来从事走私犯罪,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事?袁孝工身为北港公安局长难道对此一点都没有觉察吗?张扬既然在兴隆号上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究竟是遇到了阻碍,还是在背后和有些人达成了默契?”
荣鹏飞目光一凛,他忽然意识到文浩南在北港的调查远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真正目标是谁?他的这盘棋格局很大。
文浩南道:“张扬没有在兴隆号上继续追查下去究竟什么原因,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从有些事情上,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苗头,滨海撤县改市庆典上所用的烟花,全都是袁孝工所赠,而这些烟花又是他截获的走私赃物,张扬和袁孝商关系很好,他救过袁孝商的儿子,袁孝商将他视为救命恩人,张扬妹妹结婚的时候,袁家兄弟全都前往东江去观礼。”
荣鹏飞低声道:“你怀疑张扬也有问题?”
文浩南道:“我希望他是清白的,可是真相未必像我想象的一样。”
荣鹏飞的表情变得极其严峻,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浩南,北港的事情暂时要放一放。”
文浩南微微一怔:“为什么?”
荣鹏飞道:“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我的决定。”
袁孝工对结果早有预料,他淡然道:“孝商,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跟他见面的必要,在这种太子爷的眼中,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蝼蚁罢了,他不屑和我们交往。”
袁孝商道:“我见他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他同样看不起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