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明虽然是张扬的未来岳父,可他也是张扬的领囘导,在双重权威的威慑下,张大官人每次去吃饭都属于交差性质,如果柳玉莹不喊他,他是不会主动过去吃饭的,相比起来,他在省囘委书囘记乔振梁面前的时候反倒更自如一点,张扬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从宋怀明家里出来刚刚才是晚上七点,张扬开车离开省囘委家属院的时候,经过的地方几乎都听到新闻联播的开场乐曲,观看新闻联播是多数领导晚上必做的功课,同样是观看新闻联播,老百姓也就看个热闹,领导却能从新闻的报道中看出上层领囘导的意图,核心领囘导层的微妙变化。
张大官人一度也曾经想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无功的,无论他给自己怎样的理由,还是没法从新闻联播中看出味道来,如果硬要让他作出评价,只能是枯燥无味,有那功夫,还不如弄一份八卦小报读起来有滋有味。
每次从领导家中吃完饭出来,张扬总是习惯性地感觉到饿,他一边开车一边往路边张望着,想找个地方,来碗馄饨,刚刚选好地方,把汽车停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张扬接通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是何卓成的女婿?”
张扬微微一怔,对方的语气非常的不友善,张扬顿时想起前两天在机场遇到何卓成,原来他一直都留在东江没走。
张扬道:“什么事儿?”
对方冷哼了一声:“何卓成在我们的手上,如果你想要他活着马上拿一百万出来赎人。”
张扬一听就火了:“你囘他妈有毛病啊,何卓成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给你一百万啊!”
“那好,你不给,我就找他女儿要!”
张扬听对方这么说,心中暗叫不妙,他低声道:“劫持人质是犯法的,兄弟,考虑清楚,别为了一点恩怨就把一辈子给折进去。”
“我不在乎,何卓成把我的钱都给骗光了,你今儿要是不把钱给我送来,就等着给他收尸。”
张扬道:“这么晚了,你让我哪儿给你弄一百万去?”
“我不管,不见钱,我就把他扔到长江里喂王八!”
张扬道:“这么晚了,我真弄不到这么多钱!”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上午九点,我给你电话,告诉你交易的方式.
张扬道:“你让何卓成跟我说句话,我得确认他还活着。”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张扬真是郁闷,这个何卓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从遇到他,这厮带来的麻烦就层出不穷,上次南锡广告牌砸囘死人的事情还没跟他算账呢,这倒好,骗人钱财还谎称是自己的岳父,张扬心烦归心烦可看在何歆颜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他,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再说了在平海的地盘上敢劫囘持何卓成,而且公然把威胁电话打给了自己,这种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张扬说什么都得把这有眼无珠的东西给揪出来。
放下电话张扬也顾不上吃馄饨了,他先给姜亮打了一个电话,姜亮刚去学校给儿子送了被子,听张扬说有劫持人质案,赶紧来和他会合,电话中张扬已经把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报给了姜亮。张扬虽然不是警囘察,可他多少也有些行政经验,知道这个号码没多少意义。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姜亮很快就查到这个电话是从市中心鼓楼广场的一个公话亭打来的。
姜亮开着警车找到张扬,张口道:“怎么回事儿?”
张扬指了指路边的砂锅居:“走,进去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姜亮和张扬一起走了进去,张扬点了四个砂锅,又要了瓶两江春,把面前的两只玻璃杯倒满,跟姜亮碰了碰,姜亮想着案情:“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灌了一口白酒,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姜亮听完马上就意识到这件事的疑点颇多,他分析道:“绑囘匪给你打电话,可是你要和何卓成说话却被他们拒绝,这有些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