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发现的问题记在随身的小本本上,起身去了名下最后一家古玩铺。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见她穿着华贵,气宇不凡,忙走上前来亲自招待,“这位贵人想要挑点什么?可要小人介绍一二?”
贾欣馨很是意外。
原主虽不常出来走动,手下的管事掌柜却都是从国公府带出来的,这位居然不认识她?
“随便看看。”
她不动声色地在博古架前假装随意地拿起一只瓷杯赏玩,掌柜连忙跟过来,脸上不无骄傲地说:
“贵人真是有眼光,这是前朝宫里留下的透影白瓷杯,目前完整存世的只有一套四只,全在敝人店内,贵人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将整套拿出来给您过目。”
贾欣馨眯了眯眼睛,她记得昨天看的嫁妆单子上好像就有这么一套杯,若世上当真只有一套,又怎么会跑到店里来了?
“你店内?掌柜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掌柜捋着胡须直了直腰板,却又故作谦虚,“区区不才,这店是我与堂兄合开,也算老板之一。”
贾欣馨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又去看墙上的字画。
“贵人请看,这是南朝武帝的真迹《异趣贴》,他的草书别拒一格,下笔如盘龙走蛇,无论是挂在正厅或书房,都很能彰显主人的品位和尊贵。”
又是真迹?
这回贾欣馨忍不了了,她不懂书画也不懂古董,但她认识字,她分明记得这两件东西都在她嫁妆单子上,特别是这个《草书异趣贴》,还是太后娘娘给她的添妆。
她一屁股坐上交椅,疑惑道:“你说你是这家铺子的老板,那我是谁?”
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贼溜溜的眼球飞快转动,试探着问:“你是……淮儿媳妇?”
贾欣馨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掌柜心里确定了七八分,连忙赔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是谢淮本家堂叔,你们大婚时我还去过呢。”
“谢家的?那怎么成了我铺子里的老板呢?”贾欣馨一脸虚心求教地问。
谢掌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圆回来,喜儿却接话道:
“这铺子一直是吴管家的弟弟在管着,去年谢老爷说他本家堂弟来京要找份营生,硬是将吴管事遣到庄子上,将这铺子的管事权要了去。”
“奴婢也不知,如今怎么就成他跟谢老爷合开的了。”
“哦,”贾欣馨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看这铺子里人来客往好不热闹,账上却年年亏空,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