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彭珩厉声道,走到门口,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的侍卫警戒,顺手关上了房门,重新走到彭小玉面前:“夏侯姑娘是令主未过门的妻子,将来也是我的主母……”
彭小玉微微一笑,打断了彭珩的话:“所以你只敢迁怒于人?”
彭珩一滞,他瞪着彭小玉半晌,忽然冷笑起来:“我明白了,小妹,你是不是受了刺激,昏了头,居然冒险到宛城来,为他做说客?”
彭小玉将胳膊支在扶手上,托着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出了一会儿神,这才点点头:“是的。”
彭珩被妹妹刚才的神态吸引得鼻子一酸,口气不由得软了些。他非常清楚,只有一个女子想到了最亲近的人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不知道妹妹在长安的时候想起自己,会不会也这如此入神。
“为什么?”
“阿兄,你知道吗?”彭小玉抬起细长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彭珩:“劝夏侯懋投降的信,就是夏侯徽写的。她原本加了一句,要夏侯懋保证我的安全。”
彭珩眉头一皱,没有吭声。他清楚得很,这句话看似要求,实则凶险。夏侯懋如果看到这句话,很可能会拿自己的妹妹来要挟魏霸,而魏霸却不太可能因为自己的妹妹放弃长安。换句话说,夏侯徽写这句话,等于再一次把妹妹推到了生死边缘。
即使夏侯徽是他未来的主母,他也有些恼怒了。
“可是少主要求她抹掉了这一句,重写了一遍,不准她提及任何与我有关的话。”
彭珩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他心里有你,所以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被夏侯姑娘抓起来的,还不是因为他诈降,却拿你做遮掩。”
“他是诈降,他比我更危险。”
“那是他的事,他不应该把你扯进去。”
“可是他之所以去诈降,就是因为你利用我害他在先,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来冒这个险。”彭小玉伸出手,拽着彭珩的手臂摇了摇:“阿兄,以前的事,他都不提了,你就也不要提了吧。好不好?”
彭珩想要用力甩开彭小玉的手,可是一看妹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他叹了一口气,蹲在彭小玉的身边,低声道:“痴女子,你搞清楚一点,这样做,那竖子也许会暂时安全,可是你阿兄我就很危险了。”
“你本来就很危险。”彭小玉嘻嘻的笑道:“你不觉得,跟着司马父子,本来就是一个不归路吗?”
彭珩脸色一黯,半晌无语。
“司马懿父子有不臣之心,朝廷对他们多有提防。他们想要成功,危险要比少主守住关中大上百倍。这一次,他们大魏的皇帝让他进攻武关,他去了,徒劳无功,不去,就是违抗圣旨,总之都是个不归路,最好的结果,就是解除兵权,回家养老。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能报我们的家仇?”
彭珩恼怒的反驳道:“跟着那竖子,就能报我们的家仇?”
“至少比跟着你现在的机会大。”
彭珩瞪着彭小玉,手指抖了半天,最后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跟你说了。你这痴女子,活脱脱就和阿爹一样,太容易相信别人。迟早有一天,你会和阿爹一样被人出卖。”
“他要出卖我,又何必等到以后?”彭小玉幽幽的说道:“当时只要他装作没看见那句话,我早就死在长安的大牢里了,阿兄又哪有机会再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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