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叶枭给案子彻底定性。
随即他看向额首冒出冷汗的韩琦,微微一笑。
“韩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坐吧!”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韩琦坐了过去。
叶枭歪头看向他,认真道:“韩先生,当初投我之时,不也是因为我为百姓出头吗?为何如今,案件临头,却有些犹豫了?”
韩琦一愣。
是啊,当初自己投效叶枭...其中很重要一个原因,不也是因为他为了百姓出头吗?
叶枭并未等他回答。
而是像是跟朋友聊天一般,说起曾经的往事。
“本王啊,曾经游历天下,多在大乾、楚夏之地,可也曾去过许多蛮夷小国,也见听过许多奇闻异事,见识过许多风土人情。”
韩琦有些茫然,不知叶枭为何突然跟他说起这件事情。
“你知道本王为何要回归朝堂,执掌大权吗?”
韩琦摇头。
叶枭起身,负手而立。
轻声道:“我曾见过,有蛮夷女性,生儿不可见人,以黑布蒙身。
我曾见过,有些地方,百姓可豢养家畜,却不可私自宰杀,只能送给贵族统一分配。
还有些蛮夷小国,甚至不许平民读书认字!
这就是权利之用!
那时候我就想,纵然我武力滔天,纵然我可一剑斩敌,可面对这般情景,一个人的武力,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要回来,因为只有权利,才能影响整个天下!
个人武力即便再强,影响的范围终究太小。”
叶枭看着陷入沉思的韩琦,继续说道:“有些人,他们希望百姓孱弱,希望百姓愚钝,希望百姓没有血性!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害怕他们在欺压百姓的时候,百姓会愤然还击!”
“可是你想想,大战一起,亡者何止数万?
相比于百姓被逼到绝境,愤然还击杀死的那几条烂命,所谓的安宁,到底是谁的安宁?
是百姓被欺压下屈辱的安宁,还是官员豪绅肆无忌惮的安宁?”
“再说回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华子辰新被拿下,换上一个人,那这执掌律法之人,亦是不公,又该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韩琦愣住了。
执掌律法之人不公,该如何?
叶枭目光森然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听闻有人欺压百姓,可曾听闻有人欺压武道宗门?
这些人可从来都不老实!他们为何就没有引起天下大乱和所谓的不安宁?”
“归根结底,相较于整个天下,个人勇武和一时气血都只是小事!
哪怕是因此死上几千数万人,对我整个大乾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可只要百姓还有血性,任何人想要欺压百姓之时,便都多一丝顾虑!
便都不敢太过分!”
说到这里,叶枭叹息一声道:“我监察不了天下,也没有任何人能监察天下,总有些边边角角,会有百姓遭受委屈!
所以我不会把百姓的血性阉割,也不会让百姓不敢还击!
百姓之善,始于人性,百姓之怒,出于委屈。
当危机临头,百姓手中之刀,就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所以本王不会去夺!
你听懂了吗?”
韩琦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听懂了。
站起身,他躬身道:“殿下,在下明白了!百姓之勇,亦是对官员和士绅的警示,让他们有所顾忌,利大于弊!”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叶枭叹息道:“百姓啊,是老实的,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便是神仙鼓动,他们也不会作乱。
如果百姓作乱,那一定是他们生活过的困苦无比,被欺压至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