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舞阳侯这种外戚,他们平常都不带搭理的。
偏偏这次情况特殊,五城兵马司接管了扬州城。
现在能够决定他们命运的,变成了勋贵和外戚。
在朝堂上的人脉关系再广,此时也鞭长莫及。
莫说舞阳侯,哪怕是李牧这位负责城中秩序的千户,都能够轻松让一个家族毁灭。
勾结逆贼的帽子一扣,立即就能抄家灭门。
哪怕是内阁首辅,想要替他们翻案,都赶不上五城兵马司的刀快。
悬着的利剑在头上,扬州各家都睡不着觉,急着找机会和五城兵马司搭上关系。
大虞官场虽然腐败,却不是什么钱都收。没有中间人牵线,礼物都送不进门。
这些礼物能够出现在李牧面前,还是兰林杰同窗拉的线。
“告诉他们,涉及到叛军,事情很难办。
如果牵连不深,本官可以送他们一个人情。
不过舞阳侯的门槛高,尤其是涉及到逆案,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插手。”
李牧故作为难的说道。
国人传统,话不说满。
哪怕递一句话的事情,也要表现出难度来,让金主觉得自家钱花的值。
内心深处,他早就乐开了花。
运气来了,真是挡不住。
在京中的时候,他就做过一次中人的买卖,没想到来了扬州又给赶上了。
朝廷需要稳定,诛杀七大家族是为了改革盐政。
盐商利益集团造反,被裹挟进去士绅正急剧增加。
朝廷想要迅速平定叛乱,就不能把两淮所有的士绅都逼到叛军阵营。
在处理逆案的时候,必然要对牵连较浅的士绅从轻发落,以收拢当地士人之心。
在这种大背景下,牵线完全是零风险。
“大人,不瞒您说。
我的一位同窗好友出自城西王家,两年前和周家有过一次联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周家造反的事。
碍于同窗情谊,我……”
兰林杰硬着头皮说道。
如果不是五城兵马司接管扬州城,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各家和逆贼的关系,此时王家已经被查抄了。
“兰先生重情义,本官能够理解。
不过造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作为逆贼的姻亲,必定会出现在乱党名单上。
想要脱罪,光五城兵马司放手不够,还要协调东厂、锦衣卫的关系。
搞不好关系要一路走到司礼监左公公那边。
此事很难办啊!”
听到“很难办”,兰林杰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追随李牧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自家老爷的官位不高,路子却是相当的野。
前面的党争案,都能够走通关系。
这次的事情,既然留下了口子,想来也是有些把握的。
“大人请放心,王家传承两百余年,还是有些身家的,绝不会让大人为难!”
兰林杰当即保证道。
反正钱不是他出,能够把路子走通,那就对得起同窗了。
这种要命的事,放在外面给钱,都没人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