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祺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羡慕唐老弟啊。红颜知己一不小心可变为红颜祸水,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唐天宇从王正祺的语气中读出了无奈,顿时有种理解的感觉,道:“老王,有时候你想得太偏激,其实很多事情只需要由心来处理,往往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正祺面色微凛,旋即无奈地苦笑道:“个人的做事风格不一样,你行事向来是富贵险中求,而我行事讲求的是稳中求胜。所以如果有任何会影响到结果的因素,我都会毫无理由地抛弃。”
唐天宇却是摇了摇头,道:“人生若是太平稳,又何谈乐趣而言?即使到达了预期的位置,过程充满了痛苦、孤独、寂寞,没有人来与你分享,又有何意义?”
王正祺沉默片刻,淡淡道:“在这个方面,我承认,你比我更豁达一些。”
唐天宇暗思造成这个区别的原因,在于自己二世为人,其实重生之前,唐天宇与王正祺很相似,也是一个六亲不认之人。
唐天宇摆了摆手,笑道:“老王,你今天过来,不应该只是跟我探讨世界观的吧?”
王正祺嘴角绽出浅笑,他轻声道:“那只是热场而已,让你我彼此更了解对方。你是我为官这么多年,真正认定的对手。说是惺惺相惜有点太过,但我确实对你一直保有好奇,所以会情不禁地主动了解你。”
唐天宇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跟老王你的想法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把你看做对手,而是看成了知己。”
“哦?”王正祺见唐天宇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唐天宇微笑着解释道:“如果不是知己,湾宝经济开发区为何能顺利通过审批,铜河矿业集团为何能重新归由政府管辖,旧城新建项目为何能重新启动……咱俩虽然有交锋,但大方向是一致的,交锋的过程,看似夹杂着个人的私欲,但归根结底,还是想让现有的体制更为完善。”
王正祺面露动容之色,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叹道:“你能这么说,我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铜河了。”
唐天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尽管知道铜河只是王正祺的跳板而已,但没想到他走得如此之快。王正祺在铜河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对于一个政客而言,是很短暂的时间,若是写在履历上,甚至会起到反作用。而铜河从现行发展阶段而言,也需要王正祺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市长,能在发改委、工信部等重要的国家部门,获取政策倾斜,王系在这几个部门的背景资源还是相当强悍的。
唐天宇与王正祺在铜河看似是两虎相争,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强强联合。去年,铜河的经济增长速度,排到了全省第二位,而gdp生产总值也跃升到了全省第三的位置,这与王正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而且,从整体低于规划来看,铜河已经成为渭北中部城市群的重要纽带,海远、清江两大强市将以铜河为聚集中心,组建强大的新型产业集群,有望在五年成为赶超合城、三沙的经济综合体。
如果没有王正祺的视野的话,铜河无法拥有现如今的地位。
少了一个对手,同时也少了一个伙伴,这其中的复杂情感,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唐天宇轻叹道:“湾宝经济开发区刚刚起步,为何你就要离开,这可是花费你不少心血才成型的作品。”
王正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若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知道,如果经济开发区由你独自来推进,应该有另外一番发展前景。渭北这一局,我必须得承认,输给你了。不过,棋盘那么大,这处输了,不代表我其他地方也会输。”
唐天宇笑了笑,试问道:“你准备去东鲁?”
王正祺点了点头,道:“没错,东鲁那边局面很复杂,守国书记过去之后,很难控制住局面。我过去打打先锋,或许能有点作用。”
唐天宇对王系的这番安排还是能理解的,渭北随着徐守国的撤退,已经没有任何利益价值,如今转战东鲁,才是更为关键的布局。王正祺在铜河有点大材小用,去了东鲁才有用武之地。
唐天宇淡淡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在离开铜河之前,协助我解决一下。”
王正祺眉头紧锁,他声音异常冷酷道:“我猜猜,看看咱们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