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知道陈泽斌在为赵金刚的事情在愁眉不展,他其实也感到忧心忡忡,因为自己与陈泽斌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陈泽斌是大树的主干,一旦他倒了,那些枝桠也将不复存在。孟山皱眉思索了一番,从抽屉里翻出笔记本,从上面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叹了一口气,然后拨了过去。
赵金刚之所以给陈泽斌打这么个电话,主要有两层意思,其一,自己不太放心家人,其二,警告陈泽斌不要过河拆桥。赵金刚对陈泽斌很了解,虽然两人之间的交情已有十几年,倘若一旦危及自身的时候,陈泽斌绝对不会施以援手,只会将自己踢得远远的。赵金刚手中握有陈泽斌不少把柄,因此如今最想除掉自己的并非自己得罪的那人,反而是陈泽斌。
赵金刚将手机收进皮包内,缓步走进了别墅。别墅的客厅很大,家具摆放陈列十分随意,尽管装修并非富丽堂皇,但却给人一种舒适惬意的感觉。赵金刚见客厅没有人,便坐在沙发上,左右四顾,轻声唤到:“美婧,人呢?”如此过了一两分钟,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回头的瞬间,后脑勺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他缓缓扭转身子,如同所料一把黑亮的手枪顶住了自己的脑门。
“你叫赵金刚?”拿枪的是一名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的洋人,他目光冷峻地扫在赵金刚的身上,让赵金刚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赵金刚知道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他尽量保持镇定道:“你如果要钱的话,我可以满足你。只要你不伤害我,还有我的女人,我的钱足够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洋人见赵金刚答非所问,突然使力,将手枪狠狠地压在赵金刚的脑门上,用让人感到阴阳怪气的中文冷冷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赵金刚……”
“是!”赵金刚不知道洋人使了什么手法,肘部顶了一下他的腹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由内而外蔓延,因为剧痛疼得他浑身冒出一层汗珠,忍不住干呕起来。
洋人得到了赵金刚肯定的答复,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用英语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串脏话,大概的意思是,终于找到你这个混蛋了,你这欠操的家伙还真能跑。随后还没等赵金刚反应过来,洋人便用枪柄很麻利地砸晕了赵金刚。
过了许久,高美婧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摸了摸还有些生疼的后脑勺,然后大脑逐步清醒,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踉跄着冲到客厅。等推开门踏入院内,只见远处黑色阴森的公路上,一辆轿车打着灯光高速疾驰而去,她呆呆地站在院子门口,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场梦……
闽南省正门市某个小院内,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拿着一把长剑挥洒劲舞。长剑握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灵性的游蛇,灵动而飘逸。青年身姿矫捷,步伐稳健而轻盈,手腕颤抖间,剑花如影,唰唰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大有武侠小说中剑气凌人之境。又舞了十几招,青年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他腿部一蹬,身形完全展开,如同展翅大鹏,手中的长剑却收了剑花,成为一线,向身后的人影指去。
“四爷,你的剑术又进步了。”那个身影一点没有因为长剑落在他喉部而感到慌乱,整个人如同苍松,屹然不动。
“明远,我这剑术还是被你看穿了啊。”四爷收了长剑,豪爽地笑道。
安明远轻声赞道:“并不是看穿,而是对你的剑术有信心。以四爷的剑术造诣,方才的情况,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若是四爷控制不住方才的剑势,那就是你动了杀机,有意要我的命了。那我躲了岂不是白躲?”
“你分析得在理。”四爷拍了拍安明远的肩膀,轻松笑道:“你这么早过来,想必是有事情要跟我汇报吧?”
安明远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事,赵金刚被抓到了。”
“哦?”四爷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好奇道:“那家伙不是逃出国了吗?我也没想着赶尽杀绝,他只是出千诈了我一局而已,只要他这一辈子别在我面前露面,我就不打算再计较了。他莫非脑子不正常,还敢回国不成?”
安明远轻声道:“他是在国外被抓到的,然后被送到了华夏大使馆。美方这一次出人意料地没有保护他,将他很快遣送回国了。”
四爷眉头微皱,踱步到院中石桌,拾起了剑鞘收剑归位,而后道:“你去查一下,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是何人插手。”
安明远轻声道:“四爷,你是害怕有人想借刀杀人?”
四爷轻松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股睿智,洒然笑道:“能使出这么大动作的人,对付赵金刚这等蝼蚁又何必遮遮掩掩。我只是想明白,赵金刚究竟有多么倒霉,除我之外,究竟还得罪了哪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