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武艺强大到一定程度时,甚至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战局!
这个道理,廖立在见识过梁丘皓与阵雷后,心中早已是大彻大悟。
说到这里顺便提及一句,若是说费国心中敬佩的武人是梁丘皓的话,那么撇开曾经的敌对关系不谈,廖立则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阵雷那样的大豪杰,统则为帅、战则为将,无论是从统帅还是武艺,彻底打垮对方。
“将军!”
见廖立频频地转头观瞧身后的渔阳铁骑,枯羊倒是会错了意,凑近过来,朝廖立比划了几个手势。
他这是在询问,是否要将身后这队渔阳铁骑,引入成央的埋伏圈。
[还不是时候!]
心中想了一想,廖立摇了摇头,抬起右手,用食指画了几个圈。
枯羊当即会意,明白廖立这是要先带着渔阳铁骑绕几个大圈子,待其精疲力尽时,这才将其引入埋伏点。到那时,在埋伏地守株待兔的成央分队,便可以以逸待劳地伏击这支渔阳铁骑,纵然不能使其全军覆没,至少也能令其元气大伤。
于是乎,在双方并无照面接触的情况下,廖立军接替了马聃军之前的活。勾引着那如今只剩下一万七千余骑的渔阳铁骑朝着东北,朝着佑斗的来路撤退。
或许几日之后。马聃会感觉莫名其妙:之前明明身后跟着四万渔阳铁骑,卯足了劲恨不得捏死他,怎么突然间全然没了踪影?
马聃多半会以为这支渔阳铁骑是见追赶不上他而中途放弃,直到后来三支冀州军在安平国内会师,他这才醒悟,是另外两支友军替他解了围,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连接两日,廖立军与佑斗军就这么在安平国境内绕着圈子。
不可否认。如果说马聃军骑兵的骑术只比佑斗军逊色一线的话,那么廖立麾下的骑兵士卒,论骑术就要比渔阳铁骑逊色多了,以至于在这短短两日内,竟有五六次险些被佑斗追上,幸亏冀州军长久以来都在安平国境内演习训练,熟悉安平国境内的山势地形。否则,廖立军恐怕多半会被佑斗所率的渔阳铁骑迎头赶上。
啊,佑斗以及他麾下的渔阳铁骑,吃亏就吃亏在不熟悉安平国境内的地形,以至于每每当有机会追到廖立军时,却见对方角度一拐。便拐入了某些偏僻的山涧小道,或者直接遁入林中,这使得佑斗这两日里肝火大旺。
不过最为关键的,还在于领兵的将领,要知道廖立可不比马聃。或许论兵法、论骑术廖立不及马聃,可若是论武艺。十个马聃绑在一块,也不见得是廖立的对手。
这不,每每到麾下士卒逃脱不及的情况下,廖立便会选择一处狭隘难行的地方,然后叫麾下士卒先行一步,自己则带着小股的士卒们留下断后。
也正因为这样,佑斗这两日来没少与廖立交手,起初是因为佑斗想要亲手杀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至于后来,在与廖立交过手之后,佑斗这才意识到,除了他以外,他这一万七千渔阳铁骑中,再无一人是这个廖立对手。
“你这家伙……真的只是副将么?”
在交手的时候,佑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毕竟在他看来,廖立的武艺比起他毫不逊色,这样的猛将在冀州军中只是副将?是冀州军太过于人才济济,还是说身为统帅的谢安双目太过于浑浊?
“锵——”
用手中的长枪架住了佑斗的长枪,廖立锐利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迷惑,旋即不知怎么得好似明白了什么,朗笑说道,“啊,廖某在冀州军中,不过只是一介副将罢了,倘若此番你遇到的是费国将军,恐怕你首级早已不知在何处了!”
说实话,虽然平日里关系不错,可若是要这般借自己来抬高费国这个日后与他竞争大将军职位的劲敌,提高费国的名望,平心而论廖立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能用这番话叫对方心神大震,好叫他斩杀了这位北疆大将,廖立还是颇为乐意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廖立故意贬低自己、抬高费国的话后,佑斗显然是吃了一惊,不善于掩藏心事的他,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让廖立心下暗暗好笑。
[什……什么?这个廖立武艺与我并肩,堪称不分上下,可他却说,那费国十倍武艺于他?那不是连殿下都……]
佑斗哪里知道廖立这是故意在用话让他分心,听闻此言后心神大震,下意识地,他手中长枪出现了一个破绽。
顿时,廖立虎目一亮,一杆长枪如灵蛇吐信,霎时间戳向佑斗面门,遗憾的是,佑斗终归是武艺除燕王李茂之外的北疆第一人,发觉危险,整个人向后一倾,避开了廖立这一枪。
“嘁!”见自己错失了良机,廖立心中暗暗道了一声可惜,倒也不敢再过多停留,护着与他一起断后的骑兵士卒从,从一条山涧小道徐徐撤退。
倒不是说他怕了佑斗,他只是不想与佑斗过多的纠缠罢了。事实上,这几日他们虽交手了数回,但每回也只有寥寥一两回合的时间而已,因为若是留得时间过长,廖立自己就会陷入那一万七千余渔阳铁骑的包围中无法脱身,就连与他一道断后的士卒也要因此受到牵连。
啊,廖立之所以断后,只不过是为了阻挡佑斗罢了,虽说佑斗军中除佑斗本人以外无人是他对手,可反过来说难道不也一样么?除了他廖立以外,还有何人是佑斗这位北疆猛将的对手?
[又玩这套?]
眼瞅着廖立带着断后的人从山涧小道逃走,佑斗气恼之余,心中颇有些无可奈何。
说实话,他真有心不想再追赶追赶廖立了,因为这个廖立与马聃不同,个人武艺相当扎实,就算追上去,也不见得能够将其斩杀。虽然说他身旁有一万七千余渔阳铁骑相助,可倒是瞧瞧这廖立这几日都挑了些什么地儿,尽是些无法让他一万七千渔阳铁骑能够尽情显露实力的险峻道路。
可话说回来,若是不追吧,保管廖立这厮又会自己送上门前,像之前那样死死咬住他大军的尾巴不放,徐徐吞掉他渔阳铁骑士卒的性命。
[这厮,简直就是像牛皮糖一样难缠!]
心中大骂了几句,佑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反正就算他有心要罢兵,那廖立多半也不会放他走,与其被这厮撵着追赶,还不如去追赶这厮,只要运气好,不是没可能吃掉这支冀州军的分队。
然而就在佑斗率领着那一万七千渔阳铁骑正准备穿过这条山涧小道时,突然山涧小道临山一侧的林中射来无数箭矢。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箭矢如蜂如蝗般射向那些毫无防备之心的渔阳铁骑。
也难怪,毕竟这些日子,廖立带着渔阳铁骑横穿了许许多多堪称险峻的地形,就算佑斗与他麾下渔阳铁骑一开始有戒心,可随着次数多了,他们倒也不在意了,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杀掉廖立,却忽略了前方是否会有伏兵。
“杀——”
在佑斗面露惊愕表情之余,苦守在此地数日的廖立军副将成央,率领着不计其数的冀州军士卒朝着渔阳铁骑的侧翼杀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廖立,亦提着长枪去而复返,一双虎目杀意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