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余杂书 人物志 卷三(1 / 1)

无知永恒 叶无三 3375 字 2023-05-19

双生独子

流雕木,又称梦见木或梦之树。这是一种古老而极其稀有的神奇树种,在精灵的传说中,流雕木是世界树的枝杈。这样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一个比精灵更为古老、也更为强大的种族中,对流雕木有更准确的定义:流雕木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留在这片大陆上的、用以探知世界的发展是否超出“法则”的框架的工具。

至于定义中提到的“更高层次的存在”,他们是这样解释的:

“一种超越我们所能想象的生命的智慧的理解极限的存在。”

用了那么多重的定语,说白了,他们的意思就是:这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经过一番追问,我发现连他们自己也都还没有真正触碰到那种“存在”。而关于流雕木的定义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及他们所提到的“法则”。关于这个,他们是这么说的:

“法则的要旨在于:无知才是真正的永恒。”

听上去就像是在糊弄人,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在开玩笑。至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暂时没有去理解的必要。而“他们”会在后面的故事中出现,这里也不必多做解释。

最后,可能还有人对精灵口中的“世界树”感到好奇。这个概念来自精灵的关于世界构成的假说(毕竟任何一种智慧生命都会对世界感到好奇,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也没有必要深入了解。因为这个假说非常复杂且充满想象力,如果对精灵的文化缺乏足够的了解,那么尝试理解它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如此,所以不要妄想我会将它解释出来。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让读者对流雕木有更清楚的认识。毕竟人类对于关于流雕木的知识完全是一片空白,仅有一个流传在马拉汗的河西地区的民间故事中有关于梦之树的描述。这个故事收录在后文。而本文要讲的是关于魏灵仪——准确的说是她在成为魏灵仪之前——的故事。这个故事非常神奇,从任何一个单一的角度都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所以只能由我在统合所有信息之后写下这篇文章。写完之后不禁感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崔尔薇娜小姐说的百年难遇实在是大大的低估了它,即便是与流雕木打过更多交道的“他们”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

(友情提示,下文将会揭示流雕木果实残忍血腥的生长过程,谨慎观看。

北境之地,是森林精灵的领地。在大扩张时代伊始,他们为了避免与人类发生过多的接触,一路向北迁移,最终在靠近极北之地的雪原中定居了下来。虽然成功摆脱了人类的威胁,但他们仍然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这些原本生活在炎热潮湿的中部雨林中的高贵种族难以忍受极北地区的苦寒。于是他们决定学习矮人的方法,在地下建立他们的宫殿,以隔绝严酷的寒冷。

经过数百年的不断的向下挖掘,森林精灵的极大的拓展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但也触动了潜藏在地下威胁,最终引发一场可怕的灾难。空前强大的污秽侵蚀了他们的国家,节节败退的精灵将希望寄托在了精灵王最珍贵的藏品——流雕木的果实上。

流雕木种子必须寄生生长。而为了得到能够对抗污秽的力量,需要一个强大的宿主,这个责任最终还是由国王担起。然而,仪式上发生了叛乱,国王被刺死,情急之下,公主芙蕾娜吞下了流雕木的果实,逃出了混乱的地下宫殿。身受重伤的芙蕾娜被流雕木吸取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导致她最终死在了被污秽侵蚀的雪熊爪下,而流雕木的种子也因此落入雪熊腹中。

雪熊的毛本来是白色的,但由于体内流雕木枯(吸收了污秽力量的流雕木种子的膨胀,导致体型在短时间内大幅增长,最终撕裂了它的表皮,全身的毛发都被血浸透。再加上污秽力量的侵蚀,等它逃窜到柬川一带时,它已经成了一头“黑熊”了。

在森林王国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作为祭司的崔尔薇娜就接到了寻回流雕木果实的任务。她追着雪熊的痕迹一路来到了柬川。

而在柬川发生的事情,前面的文字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精灵几乎从不介入人类间的冲突,但这次崔尔薇娜不得不插足其中。为了有足够的精力应对可能的冲突,仔细权衡之后,她决定在灵均家休整一日。而在与灵均的交易中,她选择隐瞒了相当一部分的事实,以换取一个她更容易接受的交易条件。最终她也如愿带走了流雕木枯。

她带走了一个,那剩下的这个是怎么回事呢?这就是这个故事中不为人所知的、也是最为神奇的部分了。这一切就要从那颗流雕木果实说起:它是一个双核的果实。

在被芙蕾娜吞下之后,其中一个种子率先发育了起来。然而它还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它们的宿主就死了,而它们也落入了雪熊腹中。由于能量环境的强行改变,最先发育起来的种子的生长受到了抑制,而另一颗则借机占据了领先地位。最先发育起来的种子因为缺乏营养而陷入了沉睡,直到流雕木枯被击败,它才苏醒,并在本能的驱使下进入了具有更强力量的灵均体内。至于这个进入的方法,应该是刺破了灵均的皮肤,以非常微小的形态穿过了创口。

前面已经提到过流雕木种子是寄生生长,如果想让它发育成较为高级的形态——及摆脱木质结构,进化出与宿主相同的器官和组织——需要非常庞大的能量。所以常规的培养流雕木种子的方法,都是提前找到合适的、足够强的宿主,而成为宿主就相当于被宣判了死刑。宿主不能阻挠流雕木种子在体内的行为,否则很容易导致培养失败。当然,培养者并不会想要一个与宿主一模一样的完全体,他们会加以引导,来使流雕木种子成长为他们需要的形态。

而如果遇上没有做好准备的,甚至是完全不知情的宿主(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因为流雕木的种子极其珍贵,就很难得到好的结果。一般宿主不具有流雕木种子生长需要的庞大能量,最后无法发育完全的种子会成长为形骸梦之树,而宿主当然也不可能活下来。而遇上拥有足够力量的宿主也不见的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强者可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流雕木的种子必须与宿主进行一场生死搏斗,才可能最终突破其躯壳,成为完全体的流雕木人(由宿主的种族而定,比如也可能是流雕木精灵。

而灵均作为一个拥有足够力量的宿主,如果她一直察觉不到种子的存在,那么她最终可能会迎来非常悲惨的结局。所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崔尔薇娜的解释比较笼统,所以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面临的是怎样的危险。不然,很难想象她要以怎样的方式面对从她身体里出来的这位“姐姐”。

如崔尔薇娜所说,未加干预的流雕木种子会继承宿主的知识、记忆、情感以及性格。但灵仪的个性却与灵均大相径庭。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灵仪在芙蕾娜体内就已经发育过一次,又在雪熊体内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侵蚀,最后才在灵均体内成形,所以她的性格才会如此特殊。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的解释,毕竟流雕木人与宿主能以这样的方式共同存在就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事了,再多一些特别之处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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