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要在章文仲和灵均之间制造矛盾,而章文仲自己就把这个矛盾的由头送了上来。章文仲将族医章德忠喊去,还刻意让他晚点再出发,实在是给足了章自忠安排的时间。他让章德忠将沾染的业障的医护用品带去,尽量将其中一些留在那个女人身上。而这一步也非常顺利,章德忠甚至还带回了她用过的石膏,这些东西带有一些她身上的能量痕迹,可惜最后并没有什么发挥什么作用。因为她的能量性质非常特殊,以章自忠现有的知识无法从中获得有价值的信息。但章德忠的这一趟还是收获颇丰,甚至记录下了章文仲的“热情发言”。
之后的事情,脉络就比较清晰了。章自忠让太一去试探并教唆她与章文仲发生冲突,他甚至还特意安排自己的儿子章少忠跟着章文仲。章少忠一直将这位堂兄视为偶像,是难得的与章文仲关系不错的同辈。而在这位堂弟面前,章文仲实在丢不下面子,结果就有了和她的对决。至于那些观众,也是章自忠安排散布的消息。
而章文仲不出所料的在比试中落败。不过还是被他父亲救了下来,没有丢掉性命。但这并不影响章自忠将计划向前推进,因为章成化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他急于寻找机会向那个女人发起挑战,说是挑战,但章成化毫无疑问想公私兼顾,借挑战之名在比试中合理合法的杀了她。因为他在公众的视野中无疑处于下风,也没有办法揭穿他自认为的妖邪的伪装。即便向她发起挑战,也要忍受很多的嘲笑甚至指责。而且显然她不打算咬这个没有诱饵的鱼钩。
正当章成化急的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时候,章自忠适时的站了出来。他耐心的从章成化口中听完了这些在他掌握之中的情况,然后告诉他:
“实在是个诡计多端的妖女。兄长既然一心想要为民除害,何须在乎手段?”
“面上的周全还是要顾及的,我章家的名声不能败在她身上。”
“既如此,我这倒有一个法子。虽不甚光彩,却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于是章自忠就将一件与太一一样的斗篷交给了章成化,让他遮蔽好身形在竞技场静候佳音。看着这身打扮,章成化大概明白章自忠要怎么做了。说白了就是让一个穿成这样的人去找她的麻烦,再趁着夜色把她引过来。不过章成化很怀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在他看来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幼稚。可看着章自忠充满自信的样子,他竟然没有提出质疑。章成化自然不清楚其中要旨。对于深陷麻烦的她来说,太一可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拒绝的诱饵。
一切本来都在章自忠的掌握之中,但最大的变数出现了,他的这位哥哥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落败身死,他也只能提前站到台前。他的盘算就这样草草收场。而剩下的苦果,就让他的好侄子全部吃下吧。
灵仪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在此之前她一直很乖巧的待在我身边,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很大的动作。察觉到这一异样的太一也停了下来。
“有人,靠的很近。”灵仪紧皱着眉头,“三个。他们身上,有很危险的气息。”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危机感,握紧刀柄的手心冷汗直冒,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得很轻。那些人或许与我只有一墙之隔,而我却无法察觉他们的动向。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应该害怕才对。我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即便不能取胜,逃跑也不成问题。何况,这里还有四个可以成为他们目标的……
不!该死,我在想什么?
“咚咚咚。”
来了么!
“第四个……不,她和他们不一样。”灵仪有些惊讶的说,“很熟悉,可是不认识。”
“他们走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对于紧绷的神经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确定么?”太一显然很怀疑。至于我,我愿意相信灵仪的判断,但是我不敢去冒这样的风险。我们谁也没动,保持着备战的姿势。可门外那个人似乎非常执着,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轻轻地敲一下门。已是后半夜,在这个时间敲门,却又一点急躁的样子都没有。
“你确定没有危险么?”我问灵仪。她摇摇头,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很熟悉,可是不认识。”
好吧,但这样敲下去我真的会受不了的。这种感觉就跟听到金属和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的时候一样,会让人浑身一颤,甚至肌肉抽搐。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那种声音短促且突然,而这个则是持续而煎熬。
“你,去看看。”我对太一说。
“我可不想这么做。既然她愿意这样敲门,就让她敲下去吧,我不会介意。”
“我是这里的主人,让你去你就去。”
“你不觉得,开门看到我这副模样,很容易造成误会么?说不定就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太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自己去开门的。
“打起来就打起来,与我何干。”我说,“去开门,或者就在这里跟我打。你选一个。”
“你真的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跟我浪费力气么?”
“选一个。”
“好吧,如你所愿。”太一拔出自己的武器,与我沉默的对视了几秒。末了,他转身走出了客厅。
呼,还好。其实我也知道在附近还有力量未知的威胁的情况下,提前浪费战力不是明智之举。但太一无疑处在一个更危险的位置。跟我闹翻就意味着要被我解决,出去开门虽有风险,但却比留在这里安全得多。我们可不是同伴,说是敌人也不为过。
至于章文仲,他一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看上去跟睡着了一样。但他听着这些事情,他应该是睡不着的。不过我现在也懒得理会他。虽然知道了其中内幕,但我依旧讨厌这个家伙,还有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们,我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至于他们自己的事,实在太复杂了,我也理不清其中的是非对错。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懒得去思考。唯一我认为值得同情的,就是他失去了父亲。但我并不会因此同情他,更不会对此感到愧疚。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我只关心我自己。
太一打开了门。情况还不错,他跟门外的人并没有起冲突。他们聊了几句,太一就把人带进来了。
不对,为什么那么自然呢?该不会……这是太一设计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