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年轻啊”
的确,地上的女人看着很憔悴,脸色也是脏兮兮一片,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是比较年轻。
拍拍白念瑜的小手,放开她的萧建邦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女人的脉搏,已经是虚弱到一定的程度了,或许刚刚那一扑都是她最后的力气。
要是不管,估计不需要一个小时,人就得直接没了。
萧建邦也不嫌弃她身上散发的恶臭气味,脱下棉袄给她披上再给抱起来,“小鲶鱼,这里离着轧钢厂不远”
“我一起去!”白念瑜没有半点犹豫。
然后还有一点担心的看看萧建邦,他的棉袄给了这个逃荒的女人,她也怕萧建邦冻着了。
“好!”萧建邦迈开步子就走,白念瑜紧紧的跟上。
沿途的街道两旁,一些比较破旧没人住的荒废倒塌的院子,屋檐或者是院子里还能遮挡风雪的地方,几乎是或站或躺着不少的男女。
一个个都是浑身褴褛,饥肠辘辘的坐着发呆,双眼空洞无神发着呆。
哪怕是萧建邦也不由得心中一震,有些不忍去看,他很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是这三年最艰难的时刻。
这种难,这种苦,大概得持续到63年出头,粮食基本稳定下来,才会稍稍安宁不少。
可现在才是61年初,难咯!
一路奔驰着回到轧钢厂,保卫科的见到是萧建邦也没拦。
嗯,这可是他们保卫科的教官,一个心情不好,就是一个单挑他们十七八人,还全都给你揍翻在地,好半天都起不来的那一种。
再者说了,教官教官,实则就是师傅徒弟,徒弟哪敢管师傅的事情啊?
“哟,建邦”于途眨眨眼。
“这年月的日子是越发难了。”
他也看见了,萧建邦抱着的人就是一个逃荒的人。
估计,是建邦这小子心善,在街上遇到这濒死的盲流,所以给救了回来。
“可不是嘛!”保卫科的一个小科员吐槽道:“科长,粮本已经换不到粮食了,一人只能凭票买21斤粮食,鸽子市一斤白面贵到一块三毛五分,吃不起了!”
“哼哼,这都算好的了,市面上连新鲜猪肉都没了。”另一个科员低声哼着。
“就是想吃肉,凭票买都未必能买,得让卫生所开证明你需要补补,才能买到几两肉吃吃。”
“接下来的日子可咋过啊?”
“别吵吵!”于途脸色也是不好看的很。
厂子今年的年节福利,减量三分之二,甚至还有大半的人领到手,都是一些票据来补。
保卫科的编制不归轧钢厂管,以往轧钢厂给年节福利,第一份就是给保卫科,毕竟需要保卫科护卫着轧钢厂安全,可今天轧钢厂却是丝毫没有管他们保卫科。
当然,这一点他于途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自己厂的工人福利都没了,哪还能管得了他们是吧?
“尽量换粗粮吃,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于途轻声安慰着。
撑过这段时间?
可是,需要撑过的时间得多久多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