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武问道:“大对卢手中还有多少人马?”
“大对卢回报说,士卒伤亡过多,能战不足一万,毕竟平壤之战中我军伤亡太大了。在赵军攻势下,能有这么多人逃过浿水就是不容易了。”
高建武脸上都愤恨道:“哼,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让大对卢好好休整,这个仇我是报的,对了,各部勤王之兵何在?”
“各族褥萨闻之赵国兴兵犯我国都,都是十分愤怒,纷纷上表言大王忍耐片刻,各部人马立即就到,到时各路会齐后在平壤城下全歼赵军。”
“都是没用的废话,那渊盖苏文身在辽东城,千里之遥也说这话干什么,等他带兵赶到,恐怕这大城山城都不在了吧。”高建武怒道。
众臣心知高建武此刻心情不佳,也都是小心答话。
一人道:“大王,渊褥萨虽然是远水不能解近火,但是不等于其他各部大人不行啊,其中大王的舅舅安散果大人,已是率三千绝怒部的精锐战士赶来,预计旁晚就可以抵达与大对卢的人马会合,其余最近的人马,也在一到两日之内可以赶到。到时候不说大城山城保住了,就是平壤城也是可以收复的。”
听到这里高建武神色稍稍定了下道:“总算他们还有那么点忠君之心,那城下赵军呢?是否真有攻打山城的意图?”
一名官吏笑着道:“大王你请宽心,赵军也是没有攻打山城的意图?”
高建武露出不信的神色道:“你是不是又是说些好听的来,诓骗我。”
那人连忙垂头言道:“大王,这可是万万不敢啊,从种种迹象上判断赵军确实没有进攻之意啊。赵军尽管攻下平壤城,但在乙支大人死守下,伤亡应该也是不小。破城后,赵军除了床弩搬运回船上之外,如抛石车,巢车之物,皆是丢弃焚毁,以空出牛马来用以载车。若是赵军真的有意,攻打山城,不会将抛石车,巢车等攻城武器拿去焚毁的。”
高建武闻言点点头道:“这大城山城比当年建这平壤城还早,若是赵军真的攻打山城,我还是真不怕了。”
又一名大臣道:“大王方才接到消息,此外在城内尚来不及退出城外的意候奢大人,派人冒死禀告说,赵军攻下平壤城后,就忙着劫掠了,然后就是从粮库与钱库中拉取钱粮。由此看来赵军此来攻打平壤,全是为了求财而来,目的并非是灭国。”
“我就知道,就凭赵军这两三万人马,还真能灭了我大高丽。当年杨广百万大军都没有做到的事,他能办到。”高建武一拂双袖,高高坐在椅上。不由他又用手锤了下椅边道:“汉人实在可恶,这粮库里的粮米,都是今秋丰收各地进贡而来的。汉人竟要将粮米劫掠过去,如此明年平壤京内百姓不知要饿死多少人。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幕,我真恨不得各路勤王大军立即到达,将赵军全部歼灭于城下。”
听高建武这么说,当下众臣连忙道:“大王还请息怒,此刻万千百姓都是与大王你同样的念头,只是眼下不到时候,意候奢大人还说,他在城内纠集忠君报国的百姓,以及守城时留下的残兵,准备反击,只是眼下赵军搜索得很紧,不能不按时暗藏,他们说就等着陛下反攻的一刻。”
高建武不由感动道:“有这么多忠勇的子民,我大高丽又惧此难。”
一旁平素得高建武宠信的近臣道:“陛下,赵军攻陷平壤后,军纪败坏,只顾着劫掠百姓。当年来护儿不也是如此,我们是否联络城内的意候奢大人,里应外合,一战夺回平壤。”
高建武听了双目一凛道:“可以吗?你说汉人还会再上当?”
那近臣道:“陛下,汉人都是贪婪之辈啊,眼下他们都是防备着退过浿水的大对卢,却不知道我们大城山城上却有一支精兵,这不是出其不意的大好机会。只要安排好夜袭的时间,两下配合,实是能神不知鬼不觉。”
“不可啊,大城山城的人马,是用来保护大王和王室的,若是一旦失败,赵军反攻山城,我就糟糕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险怎么能成大事,老臣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众人各执一词,高建武听了十分踌躇,难以决定。左右大臣赞成有之,反对也有之,只有有一人谨慎地提醒道:“陛下此事是否告之大对卢,他用兵如神,是否听一下他的决断?”
那名近臣当下不屑地言道:“大对卢年纪老了,整日只是那些持重的话,昨日又是一战被赵军吓破了胆子,怎么可能答允。大王,汉人有一句话叫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这事还请你当机立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