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物换星移。
时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五百年…
五天过去了。
二月湖水清,家家燕鸟鸣,繁华富庶的云陵城已是春意渐盛的蓬勃景象。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正因此,天刚蒙蒙亮,装备齐整的守卫们就必须要开城放行。
只见左右两个城门甫开,等待的人群便挪动了起来。好在通道宽敞,又分门进出,倒不显哄闹和杂乱。
就在这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城外官道传来,踏踏踏的极为响亮。
进城这侧的人流闻声慌忙往边上躲避,站定后齐齐转头望去,俱都心中暗骂,这是哪来的骑者,赶着去奔丧啊!
不一会,骑者伴随着滚滚尘土,裹挟着飞沙走石,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不过十余人,但气势之强却堪比寻常百骑同驰。个个身着紫纹青底劲装,腰跨黑鞘雁翎弯刀,精气饱满,神色冷肃,显非等闲之辈。
尤其领头的两妇,即便坐着也看起来颇为高大,至少六尺有余,身披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黑色大氅,极是威武。
有新兵蛋子见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接受盘查的意思,就要出声呵斥,却被身后老兵捂住了嘴巴,凑耳小声道:
“四妹,你刚从乡下来,还未熟悉云陵城,切莫乱出声。表姐告诉你,这可是定王府的雁翎卫,万万问不得。”
原来是大都督的雁翎卫!
四妹登时愣在了原地,直到风驰电掣的骑者远去,才喃喃道:“大都督是咱女儿国的擎天之柱,我若有幸能在她麾下效力…”
“行了,别做白日梦了。”
老兵拍了拍四妹的肩膀,随即也看着骑者消失的方向,轻声叹道:“再说定王爷如今已不是大都督了。”
这话像惹恼了四妹,她冷哼了两声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语,“在妹妹心里,定王爷永远都是大都督。”
*
昌兴街也称富贵街,整条街都由平整青石铺就,道路极为宽敞,可容八架并行,乃云陵达官显贵的居住之地。
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头,便是雕甍绣槛、飞楼插空的定王府。
“二姐。”
王府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浮现,先前进城的骑者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其中一个领头的妇人看向身旁的妇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咱总算回来了。”
“是啊,这一路奔波真是累人。”
被称作二姐的妇人此时也露出了笑容,“红莺,待会把东西送到,姐姐带你去飞花院按按身子,舒坦舒坦。”
红莺闻言脸皮瞬间拉了下来,她扫了眼众骑马鞍上的包裹,皱眉道:
“就因为玉昭容喜欢吃荔枝,王爷竟派我们两位副统领星夜兼程,亲自带人去八百里外的荔县去取。”
二姐听出了语中的怨气,不过她仍笑着说:“春季除了荔县哪还有荔枝?星夜兼程是没法子的事,这玩意一旦摘下来,即便妥善保管也极易坏掉。”
“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红莺撇着嘴,不再掩饰埋怨。
“若王爷叫我上阵杀敌,我红莺绝无二话,必定身先士卒。可,可就为了讨侍妾欢心,便动用了我等雁翎卫。”
说到这,她梗起了脖子。
“王爷好像变了,竟也变得沉溺于男色,果真是红颜祸水…”
“放肆!”
二姐一拉缰绳,在希律律的骏马嘶鸣声中,对红莺怒目而视。
“王爷对我等恩重如山,你安敢在背后饶舌?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二姐不念结义之情!”
话落,众骑登时被吓了一跳,随即纷纷上前,或劝说二姐,或劝说红莺。
“二姐息怒,三姐是无心之言。”
“没错,没错,二姐您别生气。”
“三姐,您赶紧认个错。”
……
“二姐,您是知道的,我向来对王爷忠心耿耿,方才之言也是忧心…”
“我懂你的意思,但以王爷现今的处境,她定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