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森冷如寒冰的目光,郑杰心下大骇,一时间竟连半句话也说不出。
“主母,您别气着。”
坐在简凌月下首的男子见状,突然笑着插言道:“郑妃坦荡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向来心直口快,藏不住话。”
说到这里,他抚颌作思索状,“妾身最了解郑妃啦,他定然想说不论是增加位子还是无故给哪个昭容降品,都不太妥当,尤其您还赐下了封号,更是不合礼数。”
瞧见简凌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连忙起身替郑杰求情,“虽说郑妃是有些僭越,可他没私心,都是为了您好。”
话到最后,他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主母不要责罚郑妃,他和妾身一样,没有半点阻拦您充实后宅的想法。”
“这人倒挺善良。”
此时,饶是古弘玉念头繁芜,也不由得微微侧目,暗暗感叹一声。
他知道对方的身份,肯定是简凌云的另一位侧妃,从座次就可以看出来。
其年龄看起来和郑妃相当,相貌甚为秀气,像个文质彬彬的俊书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求主母恕罪,求主母恕罪,妾身对天发誓,绝无僭越之念!”
古弘玉默默感叹之际,郑杰已离开座位伏地连连叩首。借着低头掩盖,他的双目几欲喷火。
好一个落井下石的贱人!赵阳,你给本妃等着,迟早叫你死无全尸!
郑杰虽然耿直,但也在后宅呆了三年多,自然听懂了赵阳言语中的真正含义,本以为对方会“同仇敌忾”,不料竟是想连他一起收拾。
他很清楚,赵阳看似求情,实则是暗讽和拱火,想让他受更大的责罚。
什么叫心直口快,藏不住话?
说难听点不就是没脑子?
至于后面的话,虽然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但又何尝不是赵阳的?
赵阳竟借机全部扣在了他头上!
诚然,是可以出言辩解,甚至反咬一口,毕竟他没说这些,即便刚才说下去也不会是这套说辞。但他深知主母的脾性,看表情便知她信了,这时若不求饶反去和赵阳争辩,已有了取死之道。
最可气的是。
扣屎盆子也就罢了,赵阳说好话的同时不仅把自个摘了出去,还顺带着煽风点火,“有些僭越”这四个字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有些僭越?为本王好?”
简凌云冷笑一声后,先叫赵阳起身归座,随后走到郑杰脑袋旁,弯腰幽幽道:“郑杰,你欲教本王做事?”
语气虽然很轻,但郑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好,主母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定是动了真火…
念及此,他磕头如捣蒜,急道:
“主母明鉴,妾身绝无此意,妾身绝无此意,如有半句虚言,妾身全家不得好死!”
到后面几个字,他已声泪俱下。
“念你心诚,又是侧妃的份上,本王就不重罚你了,略施惩戒吧。”
简凌云挽住郑杰的胳膊,将其慢慢搀扶起来,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郑杰登时激动地不停哆嗦嘴巴:
“多谢主母,多谢主母…”
“呵呵!”
简凌云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扬声道:“周婷,带郑杰下去杖责五十,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卧槽!
正在看戏的古弘玉闻言悚然一惊。
这特么叫略施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