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至上世纪70年代初期,那时的我尚处于懵懂稚嫩的年岁,却与众多年轻的知青哥哥姐姐们相遇相识。
对于生产队里的人们为何称呼那些风华正茂的哥哥姐姐为zq,年少的我全然不知。直至成年后,我才明了,zq乃是“文革”时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一特殊时代的产物。
那时的我,对他们怀着满满的好奇,常见他们与生产队的众人并肩参与各类繁重的农业劳作,挣取那象征着劳动成果的“工分”,同时还与诸多农家同吃同住,融为一体。
在这众多zq中,有一位容貌极为出众的姐姐,不知何故,大人们都称呼她为“李板车”。我满心狐疑,如此美丽动人的姐姐,怎会被赋予这般粗陋难听的名字?
每当我遇见她,并亲昵地称呼她为“李板车”姐姐时,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流露出的不悦之色,然而当时的我却全然不知这其中的缘由。
直至有一回,我再度与父亲谈及李板车姐姐,父亲这才耐心地为我解惑:
“江强啊,李板车姐姐的本名叫做李桂林,她从繁华的大城市来到咱们这生产队当知青。大城市里长大的人,很多对咱们农村的农具全然陌生。有一次,大伙转运粮食,需要用到板车,便让李姐姐去找一辆来。可李姐姐去了许久,也没能把板车找来。一方面,她确实不认得板车的模样;另一方面,她又因羞怯不好意思向旁人询问板车究竟是何物。
大家苦苦等了她好长时间,她还是没能把板车找来。这不仅耽误了同组社员运送粮食的进程,还因为她个人的缘故,致使其他同组社员都被队长扣了‘工分’。所以,自那件事过后,只要一提起李姐姐,大家就不由自主地称她为‘李板车’了。就这样,李桂林‘李板车’这个称呼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播开来。”
听完父亲讲述的这段往事,我总算恍然大悟,明白了李姐姐为何被大家称作“李板车”。这位漂亮姐姐“李板车”的绰号,在我们生产队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给zq李桂林取名“李板车”这件事便能看出,农村人的文化水平虽说普遍不高,但他们给知青取“绰号”时倒也“别具一格、形象生动”,每个知青“绰号”的背后都深藏着一个饶有趣味的故事。
由于有了zq叫“李板车”的故事,后来生产队的人们称呼其他知青为王谷机、李纺车、徐压水等等时,我便深知这些知青们的背后都曾发生过与生产农具相关的逸闻趣事。
当时的zq,据我所知,他们不是读过初中便是读过高中,在那个高小文化都极为稀缺的生产队里,他们无疑称得上是“高级知识分子”。
zq们大多单身,因而家务琐事相对较少。我时常看到他们在闲暇的时光里,有的沉浸于书籍的世界,有的奋笔疾书写信,有的侧耳倾听收音机……他们这种高雅、健康的休闲方式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那时的我,对那些有文化又热爱学习的知青们怀着无比的崇敬之情。
至今仍记忆犹新的是,一日晚饭后,我家旁边的晒坝上忽然涌来了众多知青,听大人们说他们大多是zq。怀着对zq的好奇与憧憬,我与江兵、谢军等玩伴轻手轻脚地跟在知青们的身后,如同好奇的小猫,想要一探究竟,观看他们所举行的丰富多彩的活动。
在zq们组织的活动中,我惊喜地发现李板车姐姐几乎参与了每一项。
她在唱歌、跳舞、朗读等活动中,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明星,每每都能赢得周围社员群众如潮般的阵阵掌声。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几个玩伴经常像一群欢快的小蜜蜂似的,围绕在“李板车”姐姐身旁,缠着她给我们讲述各种各样的精彩故事。
在与知青李板车的接触过程中,我也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她的诸多故事犹如深刻的刀痕,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底,尤其是那些令我心花怒放的故事,我至今都能口若悬河,娓娓道来。
巧合的是,在我上小学时,美丽的知青姐姐“李板车”还曾以代课老师的身份教导过我一段时间。
在她教我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时常听到学校里的师生们在私下里悄悄地称呼她为“李板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