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笑骂了一声,便挥手作别。
虽然秽离今天过的莫名其妙的,但他还是决定今天就老实呆在家中,等到明天再说出去。
午夜,地府中的鬼气弥漫,天上挂着一轮残破的青月,显得阴森森的,所有住宅大门紧闭,偶尔角落中传出窸窣声,不过很快也会消下去。
如果说地府的白天还有几分人味的话,那么夜晚的地府就是人们认知中的阴曹地府。
很快正子时到了,地府的一座破旧的长满黑苔的瞭望塔上,传来了一阵摄人心魄的钟声。
钟声音调悠长,声音低沉幽怨,仿佛是冤魂在哭诉,又好像厉鬼在嚎叫。
本来已经睡着的秽离被这钟声吵醒,他坐了起来,听着这幽幽的钟声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听着今天的钟声,总感觉和往日有一些不一样,可具体是哪儿出问题了,他却又说不出来。
想着谢必安给他的忠告,秽离打消了这些奇怪的想法,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呼声。
不过今晚注定是某些人的不眠日。
谢必安和范无咎正躲在通向往生林的小路上,远远的躲在黑暗中,盯着那条小路,在等着巫童安排中的那个人的经过。
日游巡使也出现了,他的后脑勺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那只和他形影不离的黑色玄鸟钻了出来,飞到了高处,盯着有何异动发生,而日游巡使则是认真的盯着黑白鬼使。
等到钟声传到了他们这里,所有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地府中的钟声也是有讲究的,虽然下面的人不清楚,但他们却了解的很详细。
一般来说正子时的钟声会持续七声,并且钟声是低沉的,今天却响了九声,钟声悠长嘹亮,而这是丧钟,只有身份显赫的鬼族在死亡后才能享受的地位,就连三司级别的存在都无法享受这种待遇。
“是谁呢?”
两人都思考起了这件事。
“难道是转轮王?”
这时最有可能的猜测了,因为之前转轮王无故失踪,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怎么看都流露着诡异。
谢必安开了眼在旁边发呆的范无咎,不由地摇摇头,自己这兄弟虽然实力比自己高,只不过很少用脑子思考,遇见什么事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叹了口气,地府中遇见突发事件,连个能和自己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时候通往往生林的小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谢必安赶忙按下了范无咎的脑袋。
日游巡使更早就发现了来人,他往身旁的黑暗中钻去,把自己藏好后才小心的打量起来人。
“胡蒙?”
日游巡使眉头紧皱,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疑虑。
自己那天听到黑白鬼使聊天,知道了这事和卞城王有着关系,而胡蒙是卞城王的人,他的出现也很正常。
胡蒙此时正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不过日游神和黑白鬼有意掩藏痕迹,怎么能被他轻易的找到。
在胡蒙搜索了一圈,发现没有跟踪的尾巴,这才放心的继续沿着小路走。
日游巡使死死的盯着谢必安,显然他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胡蒙,那么接下来就要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了。
黑白鬼使这边,谢必安对着范无咎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秒懂,随后摸出了别在腰间的摄魂幡,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日游巡使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不明白这两家伙要搞什么,胡蒙的实力他也清楚,自己对上他也没有丝毫胜算,范无咎实力和自己半斤八两,他这样上去是为了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胡蒙就猛的回头,看着鬼鬼祟祟的范无咎,他立刻暴怒道:“你怎么在这里?!”
范无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随后念动口诀:“烬魂蚀骨,听我号令!”
接着那几寸大小的噬魂幡迅速变大,转眼间就有七尺大小,魂幡无风自动,里面传来了魂魄嘶吼的声音。
胡蒙听得心烦,挥拳就朝着噬魂幡砸去。
范无咎大喊一声:“收!”
噬魂幡大涨,接着犹如包粽子一样卷起了胡蒙。
“成了!”
范无咎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胡蒙嘲笑道:“才怪!”
接着胡蒙就出现在了范无咎身后,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到了范无咎身上。
而胡蒙的后背完全暴露了出来,谢必安见状突然闪身道胡蒙身后,拔出自己的镰刀,朝着胡蒙背后劈去。
“桀桀,等的就是你!”
在镰刀要砍到胡蒙的时候,他身后亮起了一道黑光,黑光消散后一道锁链出现在他身后,竟然接住了谢必安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