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萍一直推辞赵晓婧也不再坚持,放下了瓜和陈慧萍站在门口。
“早上不好意思啊,你别觉得冒犯。我看你们在那里练功有一段时间了,每次我都不敢多看,哎。”
陈慧萍看了一眼赵晓婧,又垂下眼睛,犹犹豫豫的说道。
“没事的阿姨,我们也是才入门,瞎练一气的,你肯定也是喜欢太极,愿意看看没关系的。”
“不是我喜欢,是我小女儿喜欢,她从初中开始学的太极,一直学到跟你们差不多的年龄……”陈慧萍叹了口气。
“那她?”
“她瘫痪两年,去世十年了,明天就是她十周年忌日。”
“陈阿姨,节哀,你女儿在天上一定希望你过得好。”赵晓婧轻声说道。
陈慧萍摇摇头,平日里总是精气神十足的脸上涌出一丝疲惫。
“希不希望都没有意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应该按别人的希望活着,亲如母女也一样。
小赵,当年她也是像你这个样子,每天都劲头十足,五六点起床,一练功就是几个小时。”
陈慧萍轻皱着眉头,眼神幽远,看着赵晓婧好像透过她看着很远的地方。
赵晓婧见她情绪低落,忙进厨房搬了两把椅子,拉着陈慧萍坐下。
陈慧萍沉默了一阵,拍了拍赵晓婧的肩膀,再开口时嘴唇竟有些颤抖。
“本来跟你讲这些有点唐突,但是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我真的不忍心,怕你们以后像梅子一样……”
梅子就是陈慧萍的小女儿。
初中那年,梅子和几个同学约着去这边著名的道教名山上玩,回来之后说看见道士练功太帅,就开始闹着要学太极。
那时陈慧萍和她老公忙于事业,梅子的哥哥又在上高中,寄宿在学校,都没有时间管她,只觉得她是一时兴起,无可无不可的给了她钱让她报班就由她去了。
谁知从那天开始,梅子竟然真把太极当了回事去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天天的坚持下去,等陈慧萍发现已经是梅子上高三的时候了。
当时陈慧萍觉得练太极只是一个爱好,又干不了什么,以前随便玩玩就算了,但正值高三时间珍贵的紧,哪能每天花一两个小时在这上面浪费。
于是陈慧萍苦口婆心劝说梅子学习为重暂停练太极,可谁知原本性子温和的女儿在这件事上极为刚烈,怎么说都不松口,就是不答应停止,一天都不行。
陈慧萍本来还耐着性子,见状也来了脾气,大骂了她一顿,把她的太极服,鞋子,书籍,通通都丢了出去,任她哭的撕心裂肺也不再理会。
之后她一连监督了好几天,见梅子似乎妥协,不再提太极有关的事情,也没有再天不亮就起床跑去练功,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自这件事开始梅子和她疏远了很多。她当时也没当一回事,只觉得小孩子心气,过过就好了,只要不再整天浪费一两个小时搞这些没用的,她也算是功德圆满。
梅子的高考成绩出来后,表面上遵从陈慧萍两口子的指挥报了本省的建筑学院,暗地里偷偷改了志愿,报了离他们两千多公里的东省学哲学专业。
两口子知道后十分生气,但木已成舟,梅子又死活不同意复读,所以大发脾气之后还是无奈由她去了东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