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陈泰山脸色潮红。
他亲密的拉着凡间站起来,向竹联帮堂主笑道:“各位,今晚给你们介绍一位功臣,他叫凡间,是我安排在楚天身边的首席军师,昨晚就是他领着兄弟们给予帅军重击,如非老天厚爱楚天,他现在已经成死人了!”
听到眼前的人是帅军军师,竹联帮堂主都刮目相看。
堂主们不知道凡间的能耐如何,但对于纵横黑道的楚天却是相当佩服,因此听到他曾是楚天身边的红人,暗想其必然有果然之处才能坐上军师位置,同时对于陈泰山也是颇为叹服,竟然会派遣卧底到帅军内部。
陈泰山拍着凡间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补充:“虽然凡间现在暴露了身份不得不回来,但他深知楚天的行事作风和帅军内部机构,将来必定可以重创帅军,因此我陈泰山今晚宣布,凡间从现在起就是竹联帮的军师!”
堂主们全都鼓起掌来,纷纷应道:“欢迎凡间兄弟回归!”
凡间深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楚天必定想方设法干掉自己,但见到竹联帮堂主全都看着自己,于是微微低头回应:“谢谢陈帮主的厚爱,也谢谢大家的热情,凡间必定为竹联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家再次鼓起掌来,唯有卫破竹没有任何表情。
陈泰山挥手平息大家的掌声,随后端起酒杯笑道:“看到大家如此融洽,我心里就很开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进退,竹联帮就不仅能称霸台湾,还能继续杀回云南,横行大陆黑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堂主们也举起酒杯,齐声应道:“是!”
大家在陈泰山带领下热烈的喝起酒来,凡间趁着这个空档,压低声音向陈泰山建议:“陈帮主,我们昨晚不顾江湖规矩对楚天下了重手,他必定会派人前来台湾对付我们,我想,帮主还是换个隐秘的居所为好!”
陈泰山把杯中酒喝完,不置可否的道:“我还等着楚天来呢!”
在凡间的诧异中,陈泰山指着灯火通明的泰山别墅,意味深长的补充:“凡间,别看我这座花园明面上只有百来人守卫,但如果敌人真敢来袭击我,我在半分钟内就可以变出五百持枪帮众,叫来者死无葬身之地!”
凡间理解他的意思,那就是他暗中还有伏兵。
但凡间心里更清楚,楚天的手段远非是人数优势所能弥补的,何况聂无名跑去香港组织的大圈堂,战斗力更是深不可测,当下稳稳心神回道:“帮主,凡间还是建议安全为上,免得楚天歇斯底里的鱼死网破!”
陈泰山嘴角勾起淡淡微笑,搂着凡间肩膀喷着酒气:“凡间,你的胆子似乎小了很多,完全没有刚来台湾时的凶狠无惧,你那时可是手刃台湾排得上前十的毒枭呢,你放心吧,帅军敢来台湾只会自取灭亡!”
凡间见到陈泰山的刚愎自用,就把所有善言化成轻叹。
沉默片刻,凡间凝聚目光,淡淡问道:“帮主,玲玲姐还好吗?”
陈泰山似乎早就预料到凡间的问题,当下毫不犹豫的笑道:“玲玲当然好,我答应替你好好照顾她,自然会让她锦衣玉食过着好日子,你明天可以抽时间去台南见见她,不了,还是我让人把她接到台北来见你吧!”
凡间微微点头,恭敬回道:“谢陈帮主!”
陈泰山亲自给凡间倒满醇酒,酒香四溢直透心肺,老陈望了凡间数眼,意味深长的冒出:“谢我干啥?大家都是生死兄弟,你又是我派到楚天身边的王牌老k,为竹联帮做了那么多事情,真正要说谢谢的人是我。”
凡间有些愣然,随后点点头。
他默默的捏起酒杯仰头喝尽,在接下来的敬酒中,凡间是来者不拒的跟人碰杯,连连喝了数十杯几近摇摇欲坠,让堂主们都惊呼这位陈泰山红人的酒量,于是宴席的气氛显得相当热烈,大家跟凡间又亲近了几分。
喝到晚上十点多,凡间终于醉倒了。
陈泰山望着烂醉如泥的凡间,偶尔还能听到他嘴里叫喊的醉话“我不是,我没有”,于是老陈收敛起温润笑容,向身后的亲信吩咐:“把军师扶去三号客房休息,没有我命令,任何人都不要随便打扰他,明白吗?”
两名亲信点点头,走上来把凡间扶走。
三号客房是陈泰山招待贵客之地,他竟然让人扶凡间进去休息,就表示他对凡间的重视,没有多久,凡间被丢在舒适的大床上安睡,也就睡了半个多小时,因喝酒过度而渴水的他不由连呼:“水,水,水!”
一抹幽香淡淡袭来,一杯净水很快放到凡间手里,后者捧着杯子死命喝完净水,随后在凡间的模糊意识中感觉到有柔滑的手抚摸自己脸颊,夜深人静且喝醉酒的男人在温柔挑逗下不断颤抖,最后猛然抱住模糊影子。
压抑让凡间失去了理智,他使出力气推倒影子并压了上去。
凤依依在凡间粗鲁进入自己身体瞬间,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叹息,脑海中回荡着陈泰山简短的命令:想办法掌控住这个男人的心,把他日常所有情况都给我汇报,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包括你凤依依的身子,明白吗?
身为竹联帮的人,当然唯陈泰山命令是从。
云裳皇宫,台湾最高级的夜总会,也是竹联帮倾注数亿重金的豪华场子,今晚依旧歌舞升平活色生香,数十竹联帮众按部就班的巡视检查,还有十余持枪帮众躲在包房唱歌,他们都是陈泰山临时调来镇守场子的人。
陈泰山心里也怕楚天报复,所以收缩兵力扼守要地。
凌晨四点半,寻欢作乐的客人们几乎都搂着小姐散去,在附近的宾馆酒店或者车里进行儿童不宜的事,偌大的云裳皇宫变得清冷起来,再过半小时就可以打烊睡觉了,所以保安和妈妈桑都百无聊赖的等待下班。
竹联帮众更是伸着懒腰,准备回家睡大觉。
初春的凌晨,虽然天气回暖,但落叶仍然在寒风中飘舞,那一丝萧瑟之气似扯似断地在空中弥漫,都说天亮前是睡觉的最好时段,所以四五点的台北街道连半部车辆都见不到,商店更是紧紧关闭静等朝阳东升。
远处的天桥,几个乞丐盖着报纸。
因为寒冷而无法入睡的他们,只能靠在墙壁哆嗦着聊天,偶尔唱几句戏曲“杨家披衣征伐,元军危如累卵”灯光把他们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也把音调拉得老长老长,他们倦怠地等待着暖阳照身的时刻。
数部面包车像是利箭般驶过天桥,掀起阵阵的刺骨寒风。
这个凌晨是血色的,是被记入竹联帮史册的清晨。
云裳皇宫终于要打烊了,保安们都松懈的伸着腿脚,就在这时,街道尽头驶来两辆黑色面包车,它们不动声响的在夜总会门口停下,土炮四兄弟动作利索的从车内钻出来,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的人,在暗黑夜色的掩护下,十余个大圈兄弟迅速地向云裳皇宫冲去。
火炮他们穿着黑色的军服,是真正的美军装备。
无线电通话耳机就挂在头上,脚下是高帮小牛皮靴,手里全是乌黑发亮的ak-47,大圈兄弟在聂无名的严格训练下早就成为雇佣兵式的黑道人物,上次在香港浅水湾只是牛刀初试,这次算是大圈堂的真正亮相。
黑铁已经带人潜到供电区,这方圆数公里将变成漆黑无光。
不过对于大圈兄弟来说不是问题,他们戴着红外线透视眼睛,眼前是青灰色的景象,有无数的小红点在闪动跳跃,为了培养这批威慑力量的兄弟,楚天在这方面投资巨大,前后砸进三四个亿,还不包括旭哥的粮草。
云裳皇宫人毫无察觉,直到灯光全部熄灭才有人尖叫。
但此时醒悟显然太迟了,当镇守的竹联帮众感觉到不对劲时,火炮兄弟已经冲进云裳皇宫,第四辆第五辆面包车高速抵达,同样是大圈堂的成员,车上跳下来的弟兄们从各个方向堵死了云裳皇宫通往外界的通路。
第六辆面包车戛然而止,聂无名拿起望远镜扫视。
“少帅有令,今晚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