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她身上,眼神中夹杂着不舍和无奈。
“我得回老宅去看爷爷,你要跟我去吗?”
半个多月没见,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沈意浓腻歪在一起,十指相扣,肌肤相贴,感知着彼此的温度,嗅闻着彼此的呼吸,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的依偎着。
或者去趟晚月峡,两人边夜钓,边欣赏着万里星辰化作的银河。
但幻想再美好,也得先过了眼下现实这关。
“爷爷有让我去的意思吗?”
沈意浓澄着亮晶晶的眼眸问他,脸上被吻出来的潮红已经褪地没了颜色。
迟屿顿了两秒,摇摇头。
她没有介怀,反倒是抿唇勾勒起春风拂面的笑容:“既然爷爷没有让我去的意思,显然是有话要跟你私下谈,我若是执意跟着去,岂不是显得没规没矩?”
“你先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迟屿看着体贴入微的沈意浓,捧起她柔软的侧颜,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
声线又温柔又暗哑,眼眸缱绻地能甜死人。
“等我回来。”
他快速从公寓里出来,疾车往迟家老宅的方向赶去。
两个小时后,迟屿将车开进老宅前院的车库里,大步跟随管家去了正厅。
从玄关而入,便闻到了香气扑鼻的饭菜味道。
“老先生知晓您要回来,特意让人做了几道家常菜,都是您爱吃的。”
他漾唇淡淡勾笑,没有出声。
直到见到迟永泉后,迟屿才板板正正地站在他面前,询问起他的身体康健。
“哼,还知道回来看我。”
老顽童一旦闹起脾气,心底里在想什么,全然表现在脸上。
佣人跟管家纷纷离场,知趣的将场地留给他们畅谈。
“这次回来也是临时决定,并非有意不把爷爷放在眼里,还望爷爷见谅。”
“你是不会好好说话?咬文嚼字地这一套别在我面前演,显得我们爷孙生疏,”迟永泉抬起布满皱纹的双眼,睨他,“难不成你想为了沈意浓跟我生疏?”
迟屿眸光坚毅,“爷爷想多了。”
“哼,那最好。”
迟永泉拿起公筷往他的碗里夹了块排骨,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便突然咳嗽地双肩震颤,面色发黄。
他瞳孔立马骤缩,赶忙上前抚着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惶恐:“爷爷,你哪里不舒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咳、咳咳……不碍事,也不去医院。”
迟永泉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拿着迟屿递来的餐巾,擦拭着唇边的渍迹,浑浊的珠眸慢慢失去光彩,眼眶凹陷地厉害。
尤其张着唇呼吸时,还能从喉嗓里听到带着沙哑的哨音,像是老旧风箱勉强拉动时的挣扎。
“去也是什么问题都查不出,像坐牢似的待在那间病房,没病都待出病了,你不用操心。”
迟永泉拿起手边的杯子,仰头喝了口,蜡黄的脸色这才有些许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