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珍哭的动情,精致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晶莹的泪滴,眼圈微红。
仿佛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需要女儿的宽恕和原谅。
她抬起手轻轻抚在沈意浓的侧颜,绵软的指腹剐蹭了个来回。
发自母爱的视线映衬于沈意浓的眼中,令她自我被寒霜封存的内心,逐渐融化。
将柔软敏感的一角露出,任凭她叼衔。
七年,沈意浓没有跟廖玉珍这么煽情地对视过。
甚至连以往的母女情意,都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消磨殆尽。
今日廖玉珍这般哀哭,甚至还夸张地将沈意浓搂在怀里,温柔又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
喉间隐忍的呜咽,循循落于耳旁。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做错了......”
这一声妈妈,让她潸然泪下。
内心聚集的淤堵被外面的雷电轰鸣所震坍,与冷风融合,与冰雨凝结,淅淅沥沥地砸在心间。
“意浓,你能原谅妈妈吗?我们母女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廖玉珍松开怀抱,失态地用小包里的绢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沈意浓眼尖地看到绢帕上,一块针线蹩脚又奇形怪状地莲花。
那是她小时候,学着她刺绣的模样,跟着照猫画虎绣的。
结果绣了个四不像,丑的她塞在枕头底下没眼看。
后来不知道这块绢帕走了哪里,许是丢了,掉了。
因过于难看,沈意浓也没怎么在意。
反倒是廖玉珍,居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还留着。
她看到沈意浓在盯着自己手里的这块绢帕看,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意浓,你还认得这绢帕吗?你小学三年级给我绣的。”
“......这么难看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沈意浓的口吻虽冰凉,但廖玉珍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两分柔软。
证明这绢帕,勾起了她儿时的回忆,对她的芥蒂也松懈了不少。
眼下是直入主题的好时机。
“你觉着难看,我视若珍宝呢。这可是你给我送过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廖玉珍眉眼含着失落。
沈意浓看着她的表情,是真情流露,而非是演绎,心里腾然几分柔软。
思来想去,不过就是吃顿饭,也没什么。
便答应了。
廖玉珍激动地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泪雾又浮了上来。
“你先回去吧,我下班会联系你。”
“好,那我先回去订位子,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她提着小包,边走边抹着泪离开,没过半分钟郝主任便进来。
一脸疑惑茫然。
“你怎么把你母亲惹哭了?”
沈意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噙起不是体面的笑容,明里暗里讽刺。
“郝主任真是红人,谁都能来找你。”
“我若是能有郝主任这般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不会遭受停职了。”
她礼貌地跟他颔首,推门而出。
郝主任满脸问号,揣摩着沈意浓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过几分钟,恍然大悟。
她这是知道,上次停她的职,是因为黎景深的“忠告”?
这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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