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沈意浓倔强地像悬崖口上的小草,被风吹被日晒,依旧屹立不倒。
他讨厌她的固执,更讨厌她的一味坚持。
“刚刚还叫我的全名,现在就黎先生了?”
黎景深嘴角边挂着嗤笑,整张脸布满了阴沉,好似随时都会刮起腥风血雨。
叮,电梯门开了。
沈意浓依然保持冷肃的神色,小跑着从电梯里跑出来,直奔酒店大门。
他看着她急匆又慌乱的背影,险些还一个踉跄摔倒。
想要丢下她不管的心思,瞬间升腾于脑海。
低低地咒骂了句脏话,快步赶上。
南城的天气多变,来的时候还晴转多云,没过多久便淅淅沥沥。
现在更是落下砸在皮肤上都会觉得扎凉的雨点,不一会儿恐要遭临暴雨。
沈意浓顾不得这些,执拗地站在路边拦车。
但阴天下雨,路边很少有亮着绿灯的出租车。
黎景深追上沈意浓,拉起她的手腕就要走,“你去哪,我带你去。”
她被他碰到,就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马挣扎着甩开。
因力气过于干脆,腕骨那块的软肉被拧疼,没过多久浮现一圈红痕出来。
雨滴打湿了黎景深额前的刘海,那种紧紧贴在头皮上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尽管如此,他还是抬手将头发撩拨于一边。
“沈意浓!你还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
“下这么大的雨,你要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打上出租车,我黎景深三个字倒着写!”
他看着沈意浓像是丢了灵魂的空窒表情,口吻骤然软了几分。
“如果你真有什么要紧事,就别跟我抬杠,上我的车,我带你去。”
沈怀洲命在旦夕,咸涩的眼泪和雨水掺杂在一起,缓缓从沈意浓皙白的脸颊上话落。
她不敢再耽误一分钟的时间,跟着黎景深往停车场跑去。
军用车内坐着的小弟,看到他们两人齐齐离开的背影,立马给迟屿去了消息。
小弟惊愣,揉了好几次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
15分钟?!
从市中心到郊区机场?
这不是在难为他吗!
沈意浓和黎景深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
声称她不赶紧过来签字,沈怀洲的紧急手术就没法做。
好在她及时赶到,签了名字,护士这才拿着病危通知书匆匆进了急救室。
抢救中的红色灯光亮起,余晖亮在沈意浓满是泪痕的苍白正脸上。
她浑身的力气在此刻骤然消失,双曲打屈,瘫软在地。
黎景深见状,立马慌乱了几分神色,越步上前就想去扶她。
“别碰我。”
“可是......”
“我说了别碰我!”沈意浓嘶哑绝望地声音,在空荡的急救室里响彻。
所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歇斯底里地拽着她的命脉。
令她生不如死,悲痛欲绝。
为什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病情发作,还严重到下病危通知书的地步?
沈怀洲是沈意浓的软肋,更是她尘封的内心深处,最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她拼了命地用自己薄弱的力量护佑着。
每一日,每一夜,她都祈祷着沈怀洲的病情能够快点好起来。
她不贪心,哪怕只恢复那么一丁点,她都知足。
“为什么......呜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