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越跑越顺,不得不说,罗夏有点喜欢上跑路的感觉。此时他吐息均匀,气力悠长,每跨一步约有七尺,速率也越来越快,罗夏估计此时跑的最快的狗都撵不上他。
后面撵着的火把与罗夏的距离,从初时的慢慢接近,到逐渐的保持距离,最后飞奔在官道上的罗夏回头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火星,直至再无一星半点的亮光。
盏茶时间,罗夏就来到了临江城下,此时城门尚且紧闭,灾民们也在城外临时搭建的窝棚内歇息。
取出布包裹内的破衣裳换上,罗夏摸黑溜进其中一个窝棚躲了起来。
又过了盏茶时间,金山寺的武僧追到了城门下。五个武僧打着火把在城门口站定,城墙上立时有差役喝问:“城下何人,无事速速退去,如若不然,将报靖绥司武者,镇压尔等!”
“我等乃金山寺武僧,追索窃贼至此,差官切莫误会,不知此时可有人入城。”五颗大光头在火把的照耀下明亮晃眼。
城墙上差役瞧得仔细,果然是和尚,于是语气稍缓:“既是金山寺的大和尚,当知晓夜间城门关闭不得开启,天明方才开门。且此时我等并未放人入城,请大和尚们此时退去,明早报与县衙,届时自有衙役配合追索窃贼。”
“既然如此,只得明早在做计较,叨扰。”领头武僧作揖后领着众僧离开城门。
随后众武僧并不甘心,来到灾民们歇息的窝棚,挨个窝棚查探,然而二十几间窝棚千把个灾民,哪里能找得到换了破衣脸上抹了土的罗夏,鸡飞狗跳一阵后武僧们悻悻退去。
看到武僧们散去,罗夏躺在草甸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恶狠狠自语:“金山寺,竟然以腐烂霉变的粮食调包官府的赈灾新粮给灾民们吃,老罗不恶心你们一脸,枉活这一世。”
第二天清晨,罗夏在官府施粥处蹭了一碗粥吃,看上去不错,白花花的大米粥。
“呸,白花花的米粥,哪个缺德的掺了沙子。”喝了几口粥嚼到了沙子,罗夏嚷嚷道。
“后生仔,喝吧喝吧,别嚷嚷,施粥的官爷仁善才在粥里洒了沙子。”一旁的老灾民劝解。
“掺了沙子还仁善!太恶毒了。”对于老者劝说罗夏十分不解。
“唉,后生仔,掺了沙子,这白粥就能全部落在我等的肚子里。”老者说完指了指城里。
罗夏若有所悟,不惨沙子的粥,城里没受灾的老百姓会想法子混进灾民队伍混粥吃。掺了沙子城里没受灾有吃食的百姓自然嫌弃看不上了。
人心哪!
寅时五刻城门开启,喝完粥,罗夏穿着一身破衣服进了城。
大清早的,自然是集市最热闹,罗夏来到集市,大声宣扬起金山寺一些僧人以烂米调包赈灾新粮的恶行。
自有虔诚的佛徒斥责罗夏胡言乱语,污蔑金山寺。罗夏回怼不信可以去问金山寺下的灾民,闻此言佛徒哑口。
罗夏宣扬了一阵,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有管理集市的官差上前查询,见有官差上前,罗夏早早的溜了,换到其他街市继续宣扬。
至于为什么不去报与官府,罗夏有两怕,一怕遇到昨晚追索他的武僧,被捉回去了可不妙。二怕金山寺势大,官府不追究金山寺,反而将他锁拿交于金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