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侯只一看,就知来的部队绝对没有一个团,至少缺编一个营。带兵官看军衔是个上校,年纪约在四十左右,身材中等,相貌堂堂,军装笔挺,站在那里挨训,依旧腰板笔直。
再看下去,却看到一个熟人,他示意孙美瑶停口,来到那人面前道:“龙扬剑?你不是在大哥手下当差,怎么这次把你派来了?”
龙扬剑面色一喜“大帅,您还记得卑职?”随即,眼眶一红,眼泪竟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大帅!卑职这次回来,就是要回归大帅麾下听用,再也不回去了!这次出兵,都是吴敬孚的主意,不怪曹师长。”
赵冠侯并未多问,而是示意部队先在城外休整,只带带兵的团长王斌承及龙扬剑两人进城。等到了签押房,他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曹仲昆为人心热,既是公事,又为朋友出力,自是满口答应,准备将自己麾下特种兵全部派往山东助战。可是这一命令,却被吴敬孚给拦了下来。他的理由也很正当,白狼部机动性极强,官军追捕他很困难,即使赵部的军力再强,抓不住白狼的主力,也无用处。
根据吴敬孚分析,河南、陕西都不是能养大兵的省份,其目标,还是在于四川。假道入川,一是自陕西进川,二就是自湖北,经过襄阳、宜宾一线入川。赵部逐敌入陕,两湖的防御重点,就该在湖北。如果把特种兵都拨给赵冠侯,则两湖堵截白狼部队的时候,特种兵就严重不足,难以完成作战任务。
相反,山东是富省,特种兵不缺,战斗力也强。即使不要各省援军,也完全可以解决白狼所部。是以,他第一只给兵不给装备,第二,出击各营,皆缺一连,而且士兵大部分是步兵,而不是技术兵种。像是炮兵营,实际真正的炮兵只有一个排,其他都是步兵担任,火炮一门不曾携带。
龙扬剑在曹部担任骑兵团长,这些骑兵是他一手训练出来,于老长官又有感情,与吴敬孚力争不果,干脆带了两连忠于自己的骑兵到山东,且正式说明有去无回。吴敬孚则只拨给了七十一匹骡子,九十五条毛驴,除了龙扬剑本人以外,一匹马也没有拨给,一说起此事,依旧面色铁青。
“他现在重用的战将,是第三师有名的刺儿彭彭梓寿,脾气跟吴敬孚一样,目无余子,谁也看不上。要军需要不到,就敢拿枪杀军需官,我跟他合不来,索性不受他的气。我们虽然没有马,但是依旧是最好的骑兵,请大帅相信,龙某和部下,绝对是最优秀的部队。让我们当步兵,当骑兵,都可以。”
赵冠侯点头道:“我向来是信的着你的,这样,你的马匹我来解决,那些骡子毛驴,送到辎重营去当脚力。你既然是团长,那就继续当团长,等打完了仗,论功行赏,不会亏待你。所有弟兄,先发两个月军饷,我给你开批条,到军需处领钱,换装备!咱们手里,有从普鲁士进口的马枪,不用再背步枪!”
龙扬剑大喜,回到老长官处,即有重用,枪支装备齐全,还有军饷,自己在部下面前有光,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当下行军礼道:“龙扬剑及部下弟兄,誓死追随大帅!”
待龙扬剑离开,赵冠侯看向王斌承。见他面上无喜无怒,看不出是什么想法,微笑道:“你给毓卿发的电报我看过了,你是旗人,而且是宗社党?”
“回大帅的话,正是。卑职是旗人,家乡在关外兴城,可是个穷旗人,也不是宗室。我虽然不喜欢共合,但也没想过谋反复辟。可就是因为我旗人的身份,吴参谋长对我视如贼寇,总怕我篡夺兵权,一直建议曹师长将属下开除军籍。多亏师座百般护持,得以在军中效力,但是升迁之途,步步荆棘,处处坎坷。几年之间的境遇,一言难尽,卑职这次冒昧投奔,实在也是走投无路……”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是保定武备学堂出身,带过兵,打过仗,曹师长跟我是金兰弟兄,他知道你来,还特意发了个电报,要我关照你。你的家小在哪?”
“还在兴城。”
“这不好,孤身在外,不带个家眷不方便。这样吧,你到军需处,提两千元,算安家费。另外我再给你一所房子,安顿家小。”
王斌承虽然是上校,可是手头积蓄不多,并无多少产业,不接家眷实际是因为养不活。赵冠侯如此厚遇,让他大为意外之余,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可不等他道谢,赵冠侯已经抢先开口
“你和毓卿是亲戚,和我就也是亲戚。我这个人,帮亲戚不帮道理,所以别跟我说什么客气话,亲戚间帮衬,是应该的。只管好好干,在我这,一不愁没官当,二不愁没钱使。我给不了你们主义,也给不了你们精神,那是孙帝象能给的。我能给的,只有两样东西,一钱袋子,二官帽子。”
王斌承先是一愣,随后忽然问道:“大帅,您就不担心我拥护帝制?”
赵冠侯一笑“共合正府,讲究民住自由,老百姓有骂朝廷的自由,凭什么没有拥护帝制的自由?我没那么大本事,还要去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不反对我,不反对大总统,你支持什么制度都行。我手下也有个旗人,叫虎啸林,也是穷旗人出身,你们两个好好合作,这次打白狼卖点气力,回来有你们的好处!”
“卑职誓死追随大帅,此次出征,不胜不归!”(未完待续。)